“别动!”福兰克正拿捏着夹着酒精棉给莱恩擦伤口。
他的身上乌一块紫一块,全都是被普利斯殴打留下的淤伤。
福兰克熟练地拿起药膏,往受伤处一贴,小手拼命的搓揉着,直到药膏开始发烫,而后者则忍着浑身的剧痛,一声不吭。
周围的猛男们都围着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怎样才会伤成这个样子?”
“和一个叫普利斯的拳击手打了一架,就和你们一样!”
莱恩没好气的说道。
而周围的猛汉们都倒吸一口冷气,惊叹了起来。
“嘶!是那个地下拳王普利斯?据说那家伙曾经在地下黑拳打死过二十多人,以至于搞得没人敢和他交锋!他从来就没有败绩!天哪,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莱恩不知道他的对手居然有这么风光的战绩,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反正他也被我揍得挺惨的,估计晚上睡觉都会脖子疼吧…”
朗顿摸了摸自己的勒痕,对莱恩竖起了大拇指。
“够男人!我曾经也和他打过,他的拳太快太猛了,身体也极其灵活,拳拳打你的头,根本就招架不住。”
“把裤子也脱下来,我给你屁股上也贴几张!”
福兰克突然开始扒他的裤子,莱恩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皮带,死活不肯撒手。
“屁股就不用了,屁股不疼!真的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莱恩总觉得福兰克对他的臀部不怀好意。周围的人都投来奇异的视线,嘴里不禁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但莱恩已经懒得去想了,他拿出自己衣服里面的那包钱,打开信封一张张数了起来。
没想到福兰克突然一把夺过钞票,拿走了一半,把剩下的丢给了莱恩。
“这是我的钱!还给我!”莱恩急眼了,这不是强盗么!
“你看看你那些衣服裤子!还能还回去吗!”
福兰克大声喊着,摇了摇手里的钱。“破成这样,你就得赔款!我好不容易给你租来的!可贵了!”
“那也不至于要还五千马克啊!快还给我,你这个小矮子!”
沙温特伯爵总共才赏给他一万马克,莱恩自然心疼无比。
“我还给你打折了呢!你个土包子又知道什么叫品牌?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福兰克说罢把钱塞进了自己的裤裆里,挺着腰对着莱恩。
从来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莱恩现在有点相信他是一个无耻的成年人了,而且是老奸巨猾!
但他现在又不敢把手伸进福兰克的裤裆里,周围都有人看着,所以只能放弃。
但不管怎么说,他得到了沙温特伯爵的认可,只要熬过这一年,为了自由,什么付出都是值得的!
莱恩换上了其他人送的外衣,打开了俱乐部的大门,向外走去,他连吸一口都气感觉浑身火辣辣得疼,普利斯的拳头的确威力十足!
坐上了回公寓的车,外的漫长,几乎就要在车上睡去。终于到达自己的房间后,他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脱,直接倒在了床上。
福兰克给他贴的膏药发出丝丝的凉意,让他感觉到非常舒服,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整个人昏昏地睡了过去。
有时候你不得不惊叹一些人,他就是有超凡的恢复力。莱恩睡了一个晚上后,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活力,除了屁股以外,其他伤处都不怎么疼了,或许是这膏药的神奇效果。
莱恩正坐在楼下的食堂处,狼吞虎咽地嚼着熏肉三明治,时不时拿起牛奶灌上一口。
此刻黛丽斯走了进来,也是拖着一脸的疲惫,显然是刚刚工作完回来。她看见正在胡吃海塞的莱恩,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向二楼,朝自己房间走去。
昨天被福兰克讹走了五千马克,这让莱恩心疼无比,他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去柏林找份可以当天结算薪水的工作,好补贴一下生活。
莱恩信步走在大街上,他一直向四周张望个不停,想要记住这些道路和醒目的建筑。他突然看见前方道路上有一个军人,正靠坐在墙壁乞讨。
他慢慢走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着,那位军人穿着破旧的普鲁士军装,靠坐在墙角落,但一身军装仍然十分整洁。
他坐姿端正,紧闭着双眼,似乎看不见东西,两手平行轻轻地摆放在大腿根上。
莱恩的眼神继续下移,他看到了一条只有半截的裤腿,一副简单的木拐杖被垫在了另一只腿的下方。他穿着仅有的一只皮鞋,虽然磨损得很严重,但依然被擦得锃亮。
而曾经那属于军人骄傲的普鲁士军帽,则被放在了只有一条完整的腿上,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经历,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硬币。
莱恩脑子里闪过在汉堡港被吊起来的那个断腿男人,同样是军人,为何却都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
莱恩走到军人的面前,掏出一个硬币,放到了军帽里面。感受到了帽子里的振动,他下颚微微一点,不卑不亢的向莱恩道谢。
“谢谢您,好心人!”
莱恩感受到他身上出一种特殊气质,那是一抹有着淡淡忧伤的尊严。
战争已经结束了,但这位伤残的军官被军队裁退后,却无法进行任何劳作。
或许是迫于生计,才不得不沦落到街上乞讨,实在是令人感到莫名的辛酸。
莱恩不禁对着军人问道:“你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这么多,但它却无情地抛弃了你,难道不觉得心寒吗?”
残疾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