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白辰,眼里满是心疼,“孩子,我等你半天了,姥姥给你提个醒儿,一会儿回家可能会看到你不愿意看到的,姥姥希望你坚强一些,你妈妈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男人。”
感觉到两人身体一震,姥姥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回去吧”。
白辰低着头,向姥姥鞠了个躬,“谢谢姥姥,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我说话,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想追出去,被姥姥拦了下来,她说:“染染,别去,他这时候应该不想别人过去。”
那天晚上,我听着邻居间的风言风语,望着白辰家紧闭的大门,和门口那辆崭新的四个圈轿车,我等了很久,直到我爸接我妈加班回来拽我回去,我也没有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第二天早晨,我起了个大早,我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倍加。我走过去刚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白辰妈妈,我恭敬的说:阿姨好,她却像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了出去。
小的时候,白辰妈妈便不喜欢我,没想到这六七年不见,她还是如此不喜欢我。
她上车前,对着白辰说到:“儿子,你记住,妈妈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白辰,我想问他去不去上学,但是我看着落寞的他,选择了闭嘴。看样子,他遇到了难处,可能不太想……
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在家门口见到了白辰,他斜靠在我家门上,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他 ,他总是温柔的对我笑,温柔的叫我:染染。
白辰,我轻轻的唤他一声。
他看见我,站直了身体,满眼疲惫。他说,染染,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们去了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小河边,坐在草地上看夕阳。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他看着漫天的落霞,微微眯了眯眼睛,“染染,我……可能暂时要离开了,我爸破产了,要赔很多钱,我妈知道后,带着你今天早晨见到的那个男人过来争夺我,他可以帮我爸度过这次危机,但是前提是我要和爸爸断绝关系。他们没有孩子,想让我过去,你知道的,很多年前我妈便开始厌恶这个家,她说她还是爱我的,不想我跟着我爸受苦。”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知道心里堵得厉害,我问他,“那你还会回来吗?”
他坚定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爸最近为生意愁白了头,整日酗酒,我不想看见他出事,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带着我太不容易,我要救他。染染,我……你愿意等我吗?”
我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子,纵使我有千万般不愿,我也不会说出口,那是他自己肩上的担子,我没得选择。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要我等多久?”
他揉揉我的脑袋,认真的看着我,“不会太久,我每年放假都会回来看你和爸爸,我还想拜托你,替我照顾我爸爸,他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不想走后他过的不好,可以吗?染染。”
我忍着眼泪冲着他笑,“当然没问题,白辰,我一定是你坚强的后盾。”
学期结束后,白辰便办了出国手续,随妈妈去了澳洲。
后来,我慢慢习惯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应付无穷无尽的考试。
我开始隔三差五的往白辰家跑,我会陪着江叔叔下棋,陪他养鱼,陪他一起等白辰回来看我们。
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就在我和江叔叔为了一步棋争论不休的时候,白辰来电话了,他说,爸爸,染染,我有一个多月的假期,我争得了妈妈的同意,我要回来了 。
我看着江叔叔老泪纵横、不停忏悔的样子,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一年,只有我知道他有多苦,他没有一天不在盼着自己的儿子回来。
我们三个约好,白辰回来的那天,我和江叔叔一起去机场接他,江叔叔在市里最著名的酒店订了一桌菜,说是要给儿子接风洗尘,他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
那天,我穿上最喜欢的裙子,早早的等在了江叔叔家门口。江叔叔穿上了一个月前我给他买的新衣服,不停的问我,染染,叔叔精神吗?
江叔叔这一年也慢慢的缓了过来,虽然没了公司,这一年靠着做点小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白辰走的时候,江叔叔已经被事业折磨的疲惫不堪,纵然满腔满腹的不舍,他也知道儿子走了才有更好的前途。
我和江叔叔站在接机大厅出口的正中间,希望白辰一出来马上就能见到我们。我看着不断走出的人群,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突然很想哭,我的白辰,他要回来了,我希望看到他脸上往日温和的笑容,我盼着他唤我一声:染染。
离飞机落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之久,我和江叔叔还是没有看到白辰的身影,我不断的踮起脚尖张望着,人群里始终不见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江叔叔一遍遍的打着电话,但是传来的始终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劝江叔叔再等等,可能飞机晚点了,最近总是下雨,天气实在不好。
就在这时,江叔叔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白辰妈妈的名字。
“江文良,你这个扫把星,你害了我一生还不够,你还要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