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都市现代>今晚月色很美>37.第三十七章
。”

她高兴了。

第二天,她在那里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他。

猜测他兴许是有事情,于是她去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六天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他和别的小伙伴钓鱼回来。

他没有事情,只是把对她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周访先是个大骗子。

被放鸽子那天,她在老房子的墙上写下这句话。歪歪扭扭的幼稚字迹,记下了当时赌气的劲。

可是事后,严禾还是忘了。

她太会做梦了,即便知道他骗了她,事到如今仍然期待着与他结为连理。

直到那一天,他说,我爷爷不让。她才恍然醒了。

树荫下,15岁的严禾和13岁的叶卿并肩坐。她静悄悄地开口,“你说,以后还会有人像我爸爸一样爱我吗?”

“不知道。”他很实在。但是——“但是我是很爱你的。”

她欣慰地一笑,“叶卿。”

严禾眼眉低挂,微弱的呼吸声带出浅浅的一句,“人心隔肚皮。”

叶卿默了数秒,闷闷地“嗯”了声。

——

三月底,严禾父亲的案子有了结果。

严书南判了六年。

案子结束以后,严禾去看了一次被爸爸撞伤的孩子。

三口之家毁于一旦。

不知道怎么才能洗刷父亲的罪恶,她在病床前跪下了。

严禾在那一刻体会到了责任的重量。

她生在这世上,有风骨,也时常会软弱。继承了母亲的促狭,也保留了父亲的仁义。

严禾无数次忍住想哭的心情,平静地走出医院。

叶卿穿着淡色的运动外套,站得笔直。

正是骨子里那股洵洵儒雅的风度,促使女孩子的倾慕都纷至沓来。

青春期男生最吸引女孩的,是成长时破土而出的气势,高挺的脊梁,过分的俊美和温柔。

严禾走在前面,挺急。

叶卿说,“慢点走。”

她回头,恰好一滴泪落,“嗯?”

叶卿嘴角噙着淡然笑意,指关节蹭上严禾的脸颊,接住她的眼泪,“我没有纸巾,只有肩膀。”

她觉得丢人,低头拭干净了眼泪。

“不需要。”

严禾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叶卿身边那个来路不明的跟屁虫陡然消失了。

谁也没有问,谁也没有说。

好像那个叫小月牙的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叶卿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一条路从南开到北。

姐姐睡着了。

他把脑袋靠在车窗上,静静看着窗户外面人流涌动的小城市。

这个冬天,一场大梦,几度新凉。

清醒过来之后,叶卿仍然孑然一身。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叶卿升高中,严禾也即将步入高三。

叶蘅芜找了个有钱人改嫁,不再以她为生活重心。

虽然每一次见了面仍然亲昵地喊她“囡囡”,可是严禾心知肚明,她和母亲的感情再也无法拔高。

毕了业出去读书的周访先,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这三年,他没有找过她,连让人捎句话也没有。

只有一次,严禾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问她,“还在上学?”

严禾犹豫了很久,没有回,他也没有再发过来。那条信息沉在她收件箱的最下面。

很多年以后,叶卿看到一个有意思的话题,为什么竹马一般战不过天降?

因为能在一起的早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倘若互相喜欢,一定有一方拉不下自尊。

两人心里都有一根像刺一样的骄傲,谁也折不断。

谁也不愿意先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叶卿父亲因为工作调动,他们一家要去一座北方城市。

叶城考虑到严禾家里的情况,把她也带去了,他猜想外省的高考制度可能会对女孩子友善一点。

他一向对男孩严厉,对女孩宽容。

严禾也不想再待在宁城。

这个六朝金粉的伤心地,埋葬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

没有谁亏欠谁,命运也自会从中作梗,让一切她所珍惜的缘分支离破碎。

说不清、道不明,她究竟期待过什么。

四月清谷天。

去墓地走了一圈。

叶卿给已故的哥哥烧纸钱,按这儿的风俗,长辈不能给晚辈烧。

叶卿捻着纸钱点火,跨上台阶的时候,差点绊倒。

“我天,你可别把自己给烧了。”

严禾没眼看,帮他把剩下的纸钱扔进了焚烧桶。

挺拔的少年穿着单薄的校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看着升到半空的火苗慢慢降热,直到金灿灿的纸钱都成为一坨灰烬。

仿佛他与故乡的缘分也就此尽了。

偏大的中山装套在窄窄的肩膀上,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搭扣马甲。

一只手戴着手套,一只手不戴。

手套上连着一根毛线,似乎另一半是被剪断了,丢了。

不戴手套的那只手肿的像萝卜。

十岁出头的孩子,眼里还都是天真。

她抿唇揪眉,死死地盯着叶卿脚边的玉米。

小月牙心脏突突,抠着树皮,奶声奶气地说,“这个玉米,是丢掉的。”

指了指远处的垃圾桶,“丢在那里面,我只是……”

叶卿打断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练舞房温暖的灯光把两人交涉的空间照得宛如白昼。

而逆光站的叶卿在小月牙眼里却只暗得只见一抹唇色,薄唇微


状态提示:37.第三十七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