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静默了有一片刻。
梅儿在师徒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掩唇一笑,魅声道:“道长哥哥,今夜良宵不就,奴家改日再来寻你罢。”
言罢,她旋身飞向窗外,身形轻盈有余。衣裙翻飞间,犹如一只花蝴蝶,翩然入了夜色。
可这一瞬间的美景,霎时被接下来的惊鸿之影盖了过去。
凌无极错愕地看向窗户外,凌无衣飞身追向梅儿的身影,竟是久久回不过神。
不多时,莫五陵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问道:“人呢?”
凌无极没好气道:“你来晚了,早走了。”
莫五陵当即往椅子上一瘫,说道:“你房中的动静我们都听到了,还不是因为是个姑娘家,料想着也是你占便宜,就没进来打扰你们的好事。”
凌无极嘴角抽搐两下。
彼时王仙也过来,站在门口,徘徊不前。
莫五陵朝他扬声招呼道:“王统领,站那儿作甚,快进来坐,反正人都走了。”
王仙低着头,走了进来。
凌无极扫了他一眼,淡然道:“王统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闯进来便是。”
闻言,王仙自知会错了意,连忙跪下,拱手道:“属下知错。”
想他凌无极,打小就是从美人窝里爬出来的,凤凰台的人也是知道他好色性子的。王仙以为没准儿又是主子的哪位红颜知己,便没进来自讨无趣。
莫五陵纯粹是个看戏不嫌事大的人,自然乐得别人也不去打扰。惊鸿自不必说,遇上这种事,他是能避则避。
于是弄到最后,只有凌无衣一个人过来推了门,方知事态不对。
莫五陵抽着鼻子,在房间内闻了两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说道:“你房间里这是什么味儿?女人香?”
凌无极扫了一眼,淡定地回道:“媚香。”
莫五陵当即脸色大变,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捂住口鼻往门外冲去,只丢下一句,“大闺女,你这分明是在报仇!”
跪着的王仙脸色难看起来,斟酌道:“公子,你……咳咳…要不要属下送你去……”
凌无极摆手打断他,“王统领,你先下去吧,免得中招。”
王仙起身,犹豫不决道:“可是公子你…身体……”
凌无极笑道:“叶荆没和你们说吗?我自小由二长老带过一段时间,天天丹药喂着,早就药毒不侵。”
王仙闻言,当即脸色一松,而后又是一紧,忙躬身道:“公子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言罢,不待凌无极回应,他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待房内静下来之后,凌无极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内力充沛之后,不由惊咦了一声。
原本以为那姑娘给他下的蛊是让他内力一直受阻的,未想竟还是留了一手。
思及此,他转身看向窗外,心道:我也该去看看我家乖徒儿了,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
涉下镇外三里,是一片李子林。
黄叶漱漱,果实累满。
树下间隙里,只见一道绿色身影闪将过去,带起的风吹动了野草。草尖未停,便见又一道桃花色身影掠了过去。
梅儿回头扫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凌无衣,当即皱起眉头啐了一声,心道:这女人真是个麻烦鬼,缠上身就甩不掉了。
她心中有气,愤愤地在树干上踩了两脚,借着力道反身折了回去,袖中甩出一把短刀,朝着凌无衣的脸划了过去。
见梅儿突然反击,凌无衣不慌不忙地侧身避了开来。她眉间抹额上的花团锦簇发出一声细小的“咔嚓”声,便见几道银光嗖地飞射了出去,直冲着梅儿的面门。
见银光突闪,梅儿大惊,连忙抽刀,闪身避开。几道银光擦着她的耳际,钉在一旁的树上,正是几根银针。
两人翩然落地。
梅儿嗤道:“玄机门的暗器果然非同凡响,差点连我都要避之不及了呢。”
凌无衣神情寡淡,置若罔闻,全然未将对方放于眼里。
梅儿脸色一怒,喝道:“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凌无衣:“听到如何?听不到又如何?”
梅儿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跺脚,短刀在手中旋了一个来回,便见她纵身跃起,一招“长虹贯日”迎面砸向凌无衣。
凌无极寻着动静飞身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场景。他脚步一转,正待上前营救,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动作。
他不仅没有去救,甚至闲闲地坐在了树枝桠上,翘起了一条腿,拄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那厢凌无衣到底也是白玉京亲眷弟子,运起飘渺剑法的第二式“飞花入梦”,身形霎时间飘忽起来,犹如千朵万朵梨花,巧妙地躲过梅儿凌厉的一招,近得她身。
梅儿抽刀回转,竟是一掌迎向凌无衣的银剑。
她掌风犀利,内力纯厚,竟是生生逼的凌无衣停滞不前,剑尖与她的掌心隔着两寸之距。
凌无极惊咦了一声,心道:此等内力,绝非一个姑娘家所有。且她的一招一式,不像江湖中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莫非是世外高人之徒?又或是得了什么秘宝?
只见那边两人对峙多时,凌无衣只觉手心有痛感蔓延,银剑单薄的剑身弯出了一个弧度,几欲拦腰崩断。
梅儿咬牙道:“你这个死女人真是可恶,坏我好事也就罢了,竟追着我不放!”
凌无衣抬眼看了她一眼,旋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