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夜寒知道段美夕的这场婚礼必定是备受瞩目,所以他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提前就在酒店安排好了媒体人员拍摄和采访的专位,是必要让自己的宝贝妹妹成为最闪耀的焦点。当然,为了迎接段美夕可以风风光光出嫁的这一天,段夜寒一直在忙碌着准备各项事宜,从露天婚礼的气球再到宾客的座位安排,每一项他都要亲力亲为。这般的体贴周到让任崛都不禁感叹,段夜寒不像是娘家的大哥只等着妹妹挽着父亲的手走进礼堂,倒像是婆家的哥哥,所有周到细腻的安排都是为了弟弟娶媳妇的那一天不要慌忙出错,真是不知道他是要嫁妹妹还是要娶弟媳了。尽管对于任崛来说这只是“调侃”他对妹妹过分关心的一个玩笑,不过,这玩笑听在段夜寒的心里,却是一股千回百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感觉的滋味。虽然,段夜寒已经尽力的做到尽善尽美,但前来采访的记者是在太多,原本准备的休息室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情急之下段夜寒只好安排了另一间休息室,不过这重新安排的地方随名为“休息室”但记者们却没有一个愿意休息的,因为地方变得大了,跟新郎新娘接触的距离自然也就会变得远了。于是记者们便“前仆后继”的想要抢到最靠前的位置,段夜寒一边跟工作人员安抚大家的情绪,一边尽力调整现场的位置。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耳边突然传来一股声响。段夜寒侧脸看去,原来是身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记者,因为肚子饿而出的声音,见段夜寒向他望过来便露出了一丝尴尬跟羞怯的微笑。看着他的笑容,段夜寒的眼神渐渐的有些恍惚,耳边竟渐渐的出现了左阳的声音“儿子,爸爸最傻的时候就是可以不吃不喝四处奔走就只为了一条八卦新闻的日子。那时候,爸爸几天都不吃饭‘潜伏’在剧组,回到报社想要跟老板邀功,结果老板叫爸爸继续去跑新闻,爸爸因为太饿误听成了他问我饿不饿,竟还一厢情愿的回了句‘老板我不饿。’哈哈,你说爸爸那会儿是不是很傻啊哈哈······不过,要不是这样傻的日子,爸爸又怎么能遇见你妈妈呢?所以啊,也是最幸运的日子······”左阳的声音在耳边盘旋,段夜寒木讷的站在原地。身边的张东自的接过他的工作,接待着那些满怀期待的记者,偌大的厅堂,大家一刻也不停歇的忙碌着,此刻就只有段夜寒安静的沉浸在自己世界,安静落寞的停留在原地······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段夜寒一个人去了墓园祭拜左阳。左阳的墓碑是徐海在左阳去世后出钱修立的,自己刚被徐海从乡下接回来的时候他跟着徐海和谷秋美一起去祭拜过一次,再后来,随着“左辰之死”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段夜寒俯下身子,将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左阳的碑前,望着碑上左阳的照片,段夜寒微笑着直起身对着石碑深深的鞠了一躬,再重新直起身体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已是满含泪水。段夜寒没有刻意抑制眼里的泪水,任凭着它们顺着自己的眼角滑落,划过自己的脸颊,最终坠落在安静的依偎着石碑的花束之上。段夜寒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睁开眼睛望着左阳的照片,颤抖的双唇仍旧努力保持者最初的弧度,微笑着说道:“爸,儿子来看你了。”话罢,段夜寒苦笑着垂下头,低眼打量着自己笔直硬挺却仿佛将所有的光明都隔离在外的黑色西装说道:“爸爸,我现在的样子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吧。我,已经不是左辰了······左辰小时候太爱哭了。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可以叫爸爸的人,他哭了。接过你给他买,知道自己第二天就可以上学了,他哭了。你每次从城里回来看他却又不得不再回去的时候,他又哭了。可笑的是,当你真正离开他的时候,他却哭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哭,爸爸,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左辰能做的,就到这里为止。剩下来的事,所有伤害过你跟妈妈的人,要他们全部都付出代价的这件事,就由段夜寒接替他去完成······”段夜寒慢慢的将手掌伸进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握着糖果段夜寒缓缓的俯下身子跪在左阳的碑前,将糖果放在花束的旁边,声音中夹杂着泪水呛鼻的酸楚,轻声的说道:“爸,这是喜糖。我弟弟,要结婚了,是跟这世界上第二可爱的女孩儿结婚。你不要笑话我小气,哈,好吧,我的确很小气,我已经抢先一步把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儿装进了我的心里······”段夜寒突然间哽咽了,想要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他久久的不能说话,就只能望着左阳的照片任凭眼泪肆意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良久之后,段夜寒站起身,对着碑上的照片说道:“我该回去帮忙弟弟的婚礼了。我跟爸一样,总是喜欢忙一些事情,因为忙的太‘投入’了,我弟弟还笑话我,说我不像娘家的哥哥倒像是婆家的哥哥······爸,我弟弟,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哥哥。他是那么的潇洒快乐的样子,怎么能让他沾惹我这般肮脏不堪的哥哥呢······不过爸,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从左辰变成段夜寒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至少,我还可以参加左辰的弟弟跟段夜寒的妹妹的婚礼,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幸福了······很幸福了······”段夜寒抬手擦去脸上的泪,起身对着左阳的墓碑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您,一直保护着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