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美夕全当自己不曾听见过任崛俯身那一刻停留在耳边的话语一样,直接站起身,对着段穆天说道:“走了爸,你做的这几个菜真是要提高一下手艺了,不然下次别指望我会付钱。哎,要是靠爸的话,哥的聘礼钱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啊。”说着,她侧过身目光毫不躲闪看向慢慢挺起身的任崛,淡声的说道:“走吧,回家。”“好。”任崛微笑着应声。将所有的审视都隐藏在温暖的笑容之下,任崛悄无声息的打量着段美夕眼中的神情。活泼自然,浓的像月光一样的瞳孔根本看不见他的半点儿影子,看来,她已经不在意他的话了。是旁敲侧击,还是含沙射影,对她来说都不必放在心上了。
任崛始终都想要一个答案,想看看自己在段美夕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无论他们是不是离婚,他都想知道,曾经或是现在,他是不是有过那样的一个位置。他故意的在段穆天面前说着只有段美夕才听得懂的话,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的态度。可是渐渐的,任崛突然开始恍惚,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才能代表什么样的位置?自己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想要的,是在段美夕的心里可以代替一切,还是一文不值?若是可以代替一切,那么她便不会欺骗自己,若是一文不值,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话她又何必惊慌失措……他也想试着相信,也许段美夕说过她是真的想要做自己的妻子,那句话是真的。
直到段美夕站起身对段穆天说话的那一刻,任崛蓦地明白,她惊慌失措完全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在段穆天面前去做一些过分的事,她始终认为自己会在段穆天的面前乱来。如同她从不曾对着自己真心笑过一样,她从不曾完全的相信自己,自己竟异想天开的想要试着去相信她……此刻她完全的镇定自若,因为他们即将离开,他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在段穆天的面前乱来……到底还是一文不值,任崛决定不再执着于那个位置,到底,他根本不曾拥有过那个位置。
可是,比起执着于那个“位置”,更加令任崛感到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那么想知道所谓的那个“答案”。他笑话段美夕愚蠢的想要守住那个毫无意义的“虚名”,而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的愚蠢。他一心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跟段美夕一心想要留着的那个虚名,又有什么分别?他想要的答案从不曾存在过,段美夕想要的虚名也不过是个空壳,都是无用的东西罢了。不过,纵然是无用的,任崛也仍是不想要善罢甘休,他得不到曾经想要的东西,段美夕也休想那么容易的守住她想守住的东西。所谓他想要她承担的后果,想要她付出的代价,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