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愚从衣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白瓷兔子递给阿蓝,冷声说道:“你拿这个给她玩儿。”阿蓝听着邱若愚冷下来的声音,看着他竭力抑制着的表情,她接过那只兔子,明白了,这就是邱若愚所说的那个一定有用的办法。
阿蓝拿着兔子走到雪痕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放进她的手里,微笑着说道:“小姐乖,你先拿着这个玩儿。阿蓝,一会儿再去给小姐拿点心。”雪痕顺势握住那只小兔子,将头压得更低了。她想着这样正好,她可借着对这兔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再也不用抬头去看邱若愚了。
“点心你就不用去拿了。你们很快会搬去别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点心,足够她吃了。”雪痕的耳边传来邱若愚阴冷的声音。她听着这个声音,心中又是一击,她不知道邱若愚要她搬去哪里,要做什么,总之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大少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小姐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吗?”雪痕在阿蓝的声音里听到了满满的期待,不过随之而来的便仍是邱若愚阴冷极寒的声音,“回到原来的地方?哪里是原来的地方?是我邱家之前一直养着她的地方,还是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叶家?”
“叶家”两个字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匕,毫无征兆的刺进雪痕的胸口。心头猛然的剧痛令雪痕猝不及防的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力,手中握着的兔子蓦地滑落摔在了地方。雪痕痴痴的望着那只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只脚已经摔成碎片的兔子,哭了起来……
“小姐别哭!只是摔碎了一只脚,阿蓝帮你粘回去。到时候,小兔子又跟以前一样啦。”听到雪痕的哭声,阿蓝迅的上前拾起地上的兔子,抱住雪痕安抚着她。
邱若愚站在原地不曾移步,他低垂着眼,目光沉沉的打量着正被阿蓝紧紧抱住背对着自己的雪痕。他始终坚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目光,以便若是雪痕突然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仍可以是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样。尽管,他毫不知晓,在他自以为冷若冰霜的眼中,早已殷红了瞳孔,挂满了心疼的薄雾。
邱若愚深知雪痕是借着破损的瓷兔子才敢毫无顾忌的大哭,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为了叶家。对于家的思念,是她藏在心底几乎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挖出了那个伤口,对于雪痕定是肝肠寸断的痛。邱若愚已经下定决心,绝不给雪痕模棱两可的机会,他要让她彻底的恨他入骨,用“入骨的恨意”去为雪痕换一段他死之后酣畅淋漓的人生,这是邱若愚自认为能够留给雪痕的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