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何苦这样痴傻……”李怀仁叹着气拾起刚刚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箱子,把它放在邱若愚的桌边,“你想做的事影声都跟我说了,这是影声要我给你送过来的行李。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药,虽然没有根治的作用,但是,也可以帮你减轻一些痛苦。”说着,李怀仁打开箱子,取出一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小药丸儿给邱若愚服下。看着邱若愚将药丸儿吞咽下去,李怀仁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影声,他,不同你告别了。”李怀仁细细着邱若愚面若薄纸的脸,打量着他颤抖的手中仍是紧握着的东西,心疼的说道:“你便是宁可噬骨肠断而死,也不愿意给雪痕留下一点儿的遗憾。孩子,你好痴啊……”“怎么会没有遗憾呢……”邱若愚悲伤的自语着,颤抖着开始继续手中的动作,“我辜负了她。她的人生里有一段关于我的记忆,就是遗憾吧……”
“伯伯不知道你和雪痕到底谁辜负了谁,我只知道……我辜负了你的父亲母亲。你们兄弟俩,我谁也没有照顾好。影声的病,伯伯没能治好,而你的毒,伯伯也束手无策……”李怀仁眼含着泪水愧疚又痛苦的低下头,“孩子,伯伯知道你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你想做什么,伯伯都不会阻止你,你想做的,就一定是对的。伯伯……伯伯只有一个请求,一定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就算要走完最后一程……也一定要在自己家里……”
天已入深夜,邱若愚慢慢的走到了雪痕别院的门口。他没有打算进去,只是站在大门外静静的站着,静静的望着……他只要静静的在门外站着静静的看看便好,他不指望隔着门还能听到雪痕的声音,更不奢望雪痕会出现在门的另一边,同样安静的望着跟自己同样的方向,同样安静的跟自己呼吸着同样的夜色。他只要静静的在门外站着静静的看看便好,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能为她做的事已经不多,何必再徒填业障……不必惊扰她,他只要静静的在门外站着,静静的看看,静静的望着她所在的那个方向便好……
雪痕慢慢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往日都是阿蓝将她哄睡了自己再回到房间里休息,基本上总是这个时间,阿蓝应该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入睡了。雪痕无法入眠,她只得装睡骗阿蓝先回去休息。待阿蓝差不多入睡了,她才敢睁开眼睛做回自己。雪痕心事重重的站起身,披了件薄衫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雪痕走到院子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她静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一扇门,将雪痕和邱若愚隔在了门内门外。门内之人,不语;门外之人,亦不语。门内之人,不知自己与门外之人隔着门同行;门外之人,亦不知自己与门内之人隔着门相对;门内之人眼中已是决绝,消沉着,绝望着,最终果断转身而去,不愿再回头;门外之人,俯身将手中握着的已经粘好的瓷兔子放在门边,凝望着,留恋着,最终无奈转身而去,不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