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端坐在镜前,看着手边那金灿灿的礼冠。心中比那礼冠更重。
“侯爷,你该带上了,夫人的车架已经从孔家出发了。”王潜上前作揖再次请示道。此刻,那镜面倒影出江晚栀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王安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正要拿起那冠,王夫人却从他手中拿了过来,“安儿,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答应的。”王夫人一边说一边将那冠重重的放在他已经束好的长发上。
王潜本退到了一边,见一个铺户来报,也不得不上前打扰母子二人,“宰衡夫人,侯爷,皇后娘娘到了。”王安突然坐不稳,手掌重重的落在了那案台之上。王夫人见他神情有意,也不做她言,只是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便离去了。
王嬿才下了马车便看见宰衡府内府外皆是张灯结彩,热闹异常。
“这新褒侯和孔家的小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队啊!”
“正是,宰衡大人很是敬重孔光大人,在政务上一切都以孔光大人为先。如今自己的儿子娶亲,更是亲上加亲了。”……
王嬿一路走来,见各人脸上喜气洋洋的模样,说着这次婚事。直到人渐渐少了,她也无法顾及礼仪了,匆匆的跑向王安的屋子,此刻王安已经来到了庭院之中。
“嬿儿?”王安看着一路跑来的王嬿,颇为惊讶。
“哥哥,你这样做晩栀姐姐怎么办?”王安想向他身后瞥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刘棠衣,王安的中的大石头稍稍的落下了些,“嬿儿,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就她。”
王嬿摇头推开他,“哥哥,只要你想,皇帝哥哥就能给你们下旨赐婚的。”
王安苦涩的笑了笑,“嬿儿,你不要忘了,陛下也要仰仗宰衡大人的。”王嬿的眼睫轻轻颤抖,她的皇帝哥哥,也要仰仗的人就是做主这场婚事的人,她的父亲,权倾朝野的宰衡大人。
“参见皇后娘娘,侯爷。”
“侯爷,孔府的车架快到了。”此刻王莽身边的王成走了过来,向二人禀报道。
王安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的往府门去了。王嬿咬了咬唇,“该去正厅了。”
孔敛月有些怯怯的,直到车架停了下来,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他可还记得我?正想着,一只手便递给了他,她吓了一跳。不得不借着扇子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有力道,孔敛月心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让她的心一下子跌入寒冷的谷底……
一切礼节完了后,新妇入青庐后,王嬿便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客套了几句,便决定回宫了。
出了府门,王嬿才瞥见不定回眸的刘棠衣,她有些怒了,“还看什么?”刘棠衣忙跟了上去,她此刻的心里亦是感到疼痛,可是想到江晚栀她也觉得好受了许多。
“你若是有要告诉晩栀姐姐的意思,本宫就将你赶出椒房殿。”刘棠衣立刻颔首道:“奴婢不敢。”
“但愿吧!”王嬿的话本是轻描淡写,却是枷锁重重。如果说太皇太后靠不住,刘棠衣该怎样做呢?
回宫后,王嬿便将自己关在了椒房殿。
“江晚栀,今天有一处好戏,可惜你没看上。”刘棠衣颇为不屑的走过江晚栀的身旁。“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刘棠衣唇边的笑意让江晚栀的后背发凉,噎得她无法发问。
不过小半月,王嬿的心情一直不好。刘衎只好想着法子逗她开心,“那里听江姑娘说,嬿儿想去放放风筝,不如今日就去?”王嬿摇了摇头,嘟嘴说:“不去。”
刘衎只得宠溺的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殿外走去,“这不合规矩!”王嬿踢了踢腿。
刘衎吃痛的“咝”了一声。“刘衎哥哥,你没事吧。”
突然,他大笑起来,“自然无事的。”“你骗我!”王嬿拿出手了锤了锤他,摆出生气的模样。
刘衎却只是笑着,那脚下更是生了风,走得更快了,整个未央宫的人都不敢抬头斜视这一幕。
上林苑正是阳春时节,鸟语花香,正是良辰美景。刘衎抱着王嬿放了好一会,突然有舍人来报,“陛下,娘娘,新褒侯和新褒侯夫人入宫觐见来了。”
刘衎微微点头,“他们新婚燕尔,也让他们过来一起放风筝吧!”那舍人立刻退了出去。
而这些话江晚栀听得清清楚楚,新褒侯夫人,所以小半月前的事就是王安成亲,她恍惚间忆起去岁的深冬,在他的怀中,那一句回荡在她心中的话:我喜欢你。
都是假的吧……
正想着,便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王安看到她的时候,神情忽然变得紧张,不过一刹便将目光瞥向了其他的方向。
江晚栀的目光又落在了身后的孔敛月身上,她倒是怯怯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与些许汗珠,好似在不停的追赶王安。
“臣参见陛下,娘娘!”
二人行礼后,刘衎才略微回首,“之前宰衡大人还说这孔光大人的侄女一定是贤淑得体的好人物,果真不错。”
孔敛月立刻红了双颊,“陛下谬赞了。”
在她看来无论如何贤淑得体,一个女人却得不到丈夫的心,是何等的悲凉。成亲那一夜……
王安踏入青庐后,便在案前做了下来,“今夜,你就寝吧!”依旧是那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孔敛月有些害怕,过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侯爷,是我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