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也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常久摆摆手,“没有就算了。”
唉,没有吗。
也是,没有也正常。
“小兄弟,你要问的是有关死人的传闻,我倒是听到一件。”
隔壁桌的男人听见他们的议论,十分自来熟地接话。
“哦?愿闻其详。”
“城西的山上有个山洞,这两天途经那里的樵夫们都曾闻到一股恶臭,有人言那里一定死了人,但谁也没敢靠近去瞅,所以到底如何仍不清楚。”
“这事是真的吗?”常久追问。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道听途说来的罢了,小兄弟若是感兴趣,去查探一番何妨,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
常久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面色不自然地望向墨鸦的方向,眼里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不会吧?
有趣。墨鸦眼里亦写着两个字。
叹了口气,常久搁下茶钱,走至他跟前:“怎么办,去瞅瞅?”
“等一下。”
墨鸦放下环抱的手臂,对着面前的空气道:“你回来了?”
细微的风波动,那人落下的姿势利落优美,又轻得几近无声无息,仿若一片羽毛。
“任务完成了?”
“我都已经站在你面前了,这种问题还有必要问么。”
少年的脸上有桀骜的神情,对于他略显逾越的回答,墨鸦只淡笑不恼。
“他是?”瞥见旁边的常久,少年打量道。
“这位是丞相的门客常久。”墨鸦对他解释道,后又向常久道,“这是我的部下,白凤。”
常久哦的一声,连忙拱手,发自内心无比真诚道:“幸会幸会!”
白凤轻皱眉头,不理常久,直接问墨鸦道:“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做吗?”
“嗯,”墨鸦思量着轻哼一声,“此刻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伯尹失踪,我与常久现下正在搜寻他的踪迹,城西山上的山洞那里或许有线索,你先行一步去看看,有什么收获待我们到了那里再进行汇报,若无发现也回来通知我们。”
“你为何不一起去?”
“我同常久一道过去,他身手没有你好,飞不了你那么快。”
听闻此言,白凤又打量了一眼常久,常久默默移开脸,避开他的目光。
墨鸦的话不知几层涵意,常久懒得去琢磨,就当表面意思听,当是他体贴了。
白凤不再多言,足下轻点地,旋身便飞跃上墙顶,再一跃人已踩上更高处屋顶横脊。
纤细的骨架掩藏不住少年浑身精干结实的肌肉,紫发轻扬,微微俯身,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边而去。
常久出神地望着白凤远去的背影,一时没有说话。
“你在意白凤?”冷不丁地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啊?”常久反应过来,朝墨鸦笑了笑,“没有啊,只是觉得耽误你了,抱歉。”
“不必客气,”墨鸦偏头无所谓道,似乎不是在对她讲,“偶尔不在天上飞,走走路也是好的。”
是吗。
常久沉默。
你明明喜欢在天空中的感觉。
到达山上洞穴所在之时,白凤已经先一步在那里等他们。
半路没有遇见他回来,说明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
事实上,也无需白凤再说什么,早在常久走近那座山洞时,便能清晰地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臭味由于其不同的产生原因是有区别的,而此刻这种臭味只需一闻便知,绝对是尸臭味没跑了。
然而,常久走到跟前时还是惊讶了。
“哇,你吐了?”
她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白凤。
一双好看的凤眸逼视过来,白凤咬牙道:“闭嘴。”
“......”
尸体,常久也是看过不少的,战国时期哪会少了尸体,死状凄惨尸身不全的虽见得不多,却也非完全不曾遇到过。
哪怕感到不适,可也未曾呕吐过。
常久做了下心里建设,对墨鸦说:“我进去看看,之后再考虑是否需要叫仵作。”
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进去了。
不到片刻,一道人影从洞里冲了出来,常久扶着树开始大吐特吐。
“呕......”
她对不起白凤,她不该怀疑白凤的专业水准,实在是这个尸体令人不适的程度太超过了。
墨鸦和白凤偏过头不去看常久狼狈的样子,可神色显然亦不怎么好。
“叫......叫仵作......”
趁着呕吐的间歇,常久气若游丝道,然后立马又是新一轮的呕吐。
折腾到把仵作请来已经离太阳落山不远了,但仵作大爷仍秉持着敬业精神带着仵作小哥两个人进了山洞,准备完成工作。
墨鸦身兼确认尸体的重任,不得已也跟着一同扎进山洞。
常久和白凤在洞外等待,对于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心里已大致有数。
果不其然,最先冲出来的是仵作小哥,年轻的小哥直接吐在了捂住口鼻的布上,紧接着墨鸦和大爷也出来了,常久好奇地凑到跟前去,墨鸦捂着嘴神情有些奇妙,大爷撇了眼一边忙着吐的小哥,叹息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修为不够啊。
常久看着仵作小哥不停呕吐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又有点想吐了。
“是伯尹。”缓过气之后,墨鸦道。
“嗯,猜也猜到了。”常久点点头。
只不过那具尸体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