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穿过枫林,闯过透着寒气的罗清江江水,秋叶飘零,曳到无风的江面,旋旋晃晃圈圈点点,轻盈地静止在水镜之上。
宽阔绵长的江岸线曲曲折折神入远方,水天相接,两岸群山连绵不绝,山间枫树偏多,若红色的墨画由近处向远方展开,颜色愈来愈浅,视野质地愈来愈模糊不清,神神秘秘。
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间晴转阴暗,空气中的湿气升起,沾湿江边女子的发髻、润潮岸上男子的衣襟。
楼姊星一行人前前后后到达罗清江的江口,风平浪静,江面雾气蒙蒙,引去小半部分的船身,船上的接应人似在仙境般,朦胧唯美。
上官夜蓝走在最前方,率先登足,船只长有百米,宽有几十余米,船舱内部是一个宽敞的空间,里面低案几摆出王室宴请宾客的格局,中留方形空区域,由歌姬舞女轻歌曼舞。
深木案几上摆满碎碎碟碟,碟中盛的是美味佳肴,杯樽中满的是玉琼佳酿。
船顶下部延至七分都呈镂空设计,四周挂上金黄橙红的幔帐,船头雕龙,船尾刻凤,与山间的色彩相应和,红板铺就的船甲,雍容华贵,奢侈无疑。
上官夜蓝和瑾剑域踏入船甲,灵涵曼曼妙妙的走姿随后而入,月焚紧跟在她的身后。
磬儿一个活泼的燕跳,也进了船舱。
“弟妹似有心事?”上官风落做东,他见楼姊星迟迟不肯登船,催促一下,走上前来扶他。
“二哥,我对这里仅有几分熟悉感罢了。”
楼姊星莞尔一笑,躲过上官风落伸出的手,转而拉上身边的茔兔,走向船舱。“茔兔,我们上去吧!”
上官风落悻悻地收回她未接的手,双眉沾上水汽,缓缓下沉又浮起,做最后一个收船板的人。
“哈哈哈,弟妹可喜欢这里的风景”
“喜欢。”楼姊星的眼睛快要与这山水相融,五官未开出夸张的笑颜,仅打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喉咙引出微微的轻音。
“女人。你”一个红衣身影在默默地注视着岸边二人的一举一动,双眸飘过一丝红雾。
楼姊星与茔兔的谈话音量浅眠,也只有她们二人听到。
“茔兔,这就是罗清江”
“是,我们很久很久很久前来过,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你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茔兔的声音似有些抖动,颤颤巍巍。
“好像梦中来过,又真真切切。茔兔,我是不是害了幻病”
“不是,你和我一直都在。”
茔兔的眼睛似被风伤着,起了一层细细的水雾。
楼姊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起码对她不是冷情,不坑她就已足够。
众人入船,船开,驶在遥远的江面,离江口越来越远,江口缩成一个暗影,一个黑点。
“本王今日为各位备上佳肴,歌舞,共赏这罗清江秋色。敬,在座各位。”
上官风落双手攥起一杯樽,起身站在原位,向众人敬酒。
楼姊星按照规矩坐在上官夜蓝的身侧共用一张双人案几,磬儿和茔兔分别站在他们的两侧。
上官风落、瑾剑域、灵涵、月焚分别单独入座,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侍女伺候饮食,负责斟酒换菜。
众人起杯,酒水入肚,落座。
“王妃,刚刚聊得开心。”
上官夜蓝凑到身侧人的耳畔,随随便便说出这句话。
磬儿把楼姊星和上官夜蓝的酒樽里再次斟满醇酒。
“王爷,您太在意妾身,会让妾身误会您喜欢我的,这合适吗?”
楼姊星杏眼弯弯月,笑笑应付身侧人,毕竟这么多人在,戏还是要好好演。
“本王,对你,早就没有喜欢之意。”
“如此,最好不过。”
旁人当然不知道他俩夫妻在说什么悄悄话,一副你侬我侬又相敬如宾的模样。
上官夜蓝魅笑半唇扬起,别过自己的身子,面向众人,“我也来敬各位一杯。”
他反手拿过楼姊星的酒樽一饮而尽。
“上官王爷,您喝的是妾身的酒,您的酒在那。”
“本王知道。磬儿,帮王妃把酒换成茶。各位见笑了,她不能喝酒。”
众人纷纷应和上官夜蓝。
灵涵假笑:“还是王爷为王妃想得周全。”
瑾剑域讪讪:“夜蓝,你这护得太严了点。”
月焚平平常常道:“敬七王爷与七王妃大婚。”
席间只有上官风落只字未提,看着他俩,仅浅浅笑笑,烈酒一杯接一樽地入胃。
“王爷,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趟。”
楼姊星不喜欢这宴席里舞女的曼妙舞姿,更是觉得莺莺燕燕的曲子甚是没趣,她不喜欢这里的音乐,她什么时候都觉得它们不是古典,顶多称得上时间上的古老。
“嗯。”
她无声无息地退出宴席。
青鸾罗裙,身妙招风,步摇清脆,裙带留影,缓缓慢慢地来到船尾,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湖水,聆听着水流击船的嗓音。
这一刻,她的世界未有的安静。
这个女子的性格在缓慢地转变,像山果一样从青葱到红郁再慢慢地成长,似少了几分莽撞,多了些浅显的城府。
“王爷,我出去看一下她。”
茔兔见楼姊星多时未归,心中躁动,有些不妙。
“去。”
一双消音的脚步在朝她靠近。
楼姊星被人从后面突如其来的一记袭击,背部猛受大力,像是男人的力气。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