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您谈生意!”苏木自信道。
田大爷转动中茶杯,似在思索,片刻问道:“如何谈?”
“笋子如何去麻味儿,如何烹调,只我一家知晓。奈何本钱不多,更无山头挖笋,生意做不下去。初与幺舅搭伙,小本买卖。如今,酒馆作土产卖,要量必逐渐增加。幺叔家山头只怕撑不得多久,便生了与您搭伙的念头。”
田大爷细想,倒是条生财路,“如何搭伙?”
“开作坊!”
作坊?
“你且细细道来。”田大爷主靠买卖发家,作坊主意,他颇感兴趣。
“冯集三十斤,我娘与姐姐堪堪完成,甚是劳累。往后要量大,是不敢接的。如若开作坊,聘几个工人,既解劳力问题,又让村里贫寒人户赚得几个钱。笋子,直接收现成的,称斤卖,家家户户皆可上山挖笋买卖。您说,咱村是否能先富起来?”
苏木话毕,半晌无人说话。
这已不是光买卖的事儿,事关里正一家前程光景。
田大爷面上终于露出喜色,连道三个好字!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有这等好事送上门。
“至于分成”
这点至关重要,众人齐齐看上苏木,等她发话。
“方子是我家的,作坊也是我们想出来,往后如何扩展销路,如何做出新的烹调法,我自会拿出章程。除去开销,占四股,您二家各占三股。活计如何安排,我是不懂,凭爹、幺舅和大爷商量。惹您笑话,又当是大话,我啊还就想着闻名一方!”
众人哄笑,细想,却也公正,说白了,除去苏家,他二人就是搭着发财,出些劳力罢!
侯老幺表示赞同,田大爷也无异议,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涉钱财,还是立条约为好!”
说罢,田良快手快脚进屋将纸笔拿出,平整放置桌上,执笔等田大爷开口,像是常做这事。
田大爷经常立字句,将三家合伙生意各要项、细节,一气呵成拟好。
田良执笔如行云流水,字迹清秀洒脱。
末了,苏木提醒标注,烹调之法决不可泄露。
三个当家之人这才按下手印,将字据仔细收好。
苏木见田大爷笑得甚欢,狡黠笑道:“大爷,木儿有个不情之请。”
“哦?是何?”再无方才轻视,田大爷对这女娃既钦佩又欢喜,自是和颜悦色。
“我家想盖院子,瞧着幺舅对面水田地段十分好,祈求您能割爱,将那块水田卖与我家。”
田大爷细想自家水田,便是临官道那块,地段确实好,他也从未生过要变卖田地的想法,有些不舍只是,话都说到这份上,莫非,送上门的生意原是她瞧上了自家的地?
罢了!一块水田,哪有作坊及前程光景值钱,田大爷咬咬牙,“成,就卖与你!良哥儿,地契你一并拟,就照良田价格,一亩二分收你十两银子!可还满意?”
“满意,谢谢大爷!”说罢从怀里掏出布包,递至田大爷面前,“你点点。”
苏世泽喜出望外,十两银子十分优厚了!连声道谢。
田大爷拿过布包,垫垫,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这丫头!是算好的呀!
侯老幺不住摇头,赞叹,外侄女当真聪明!三言两语促成生意,如今连地都买来了!
苏木目的达到,余下事项由三个大人商量,田大爷买卖经验丰富,侯老幺老道,二人商量自然没什么要担忧的,苏世泽不懂行商,跟着听听,也好学些生意经。
苏木则抱着两份地契,坐一旁傻乐。
田良正襟危坐,眼神却不由得往旁瞟,见女娃憨态可掬的模样甚是好笑,试探与她说话,“你叫啥?”
苏木歪着脑袋,“苏木。”
苏木,苏木,倒是简单别致,“我叫田良,比你大不少!”
苏木耸耸肩,他到不拘谨,行矩大胆,颇有风范,印象不坏。
“听你方才一番话,可是念过书?”
“不曾!”苏木摇摇头,字据上的字她识得大半,却不能暴露自己不是文盲,补充道:“我爹识得!”
田良恍然大悟般,瞧她聪明伶俐,谈吐严谨,原是有个识字的爹,自与一般人家教养子女有所不同。
苏木眼睛一亮,小嘴甜甜喊道:“田良哥,可有启蒙的小本,家弟尚小,想让他学字。”
田良哥田良白净的脸红了,磕磕绊绊道:“有我我去找与你!”
说罢起身朝屋里去。
“我与你一道!”苏木跟上去。
苏木年纪不大,身量瘦小,是孩子无异,三个人大并不往男女有别处想,由着二人去。
田良的屋子宽敞简洁,一床一柜一案,桌案摆着整套的。
头回有女娃进自个儿屋,颇感不自在,别扭站在书架前挑选。选出几本,放在桌案上,“都是我启蒙时用的,你挑些。”
“嗳!”
脆生生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田良心里莫名觉得欢喜。
苏木欢喜挑了几本小册,又拿几本杂书,这才作罢!
外头,三人仍旧谈得热火朝天,没有收场的意思。田大爷慷慨留三人吃饭,苏木道急着与两家人告知好消息,欲先回去。
田大爷便吩咐孙子挑拣两条大鲤鱼让苏木拎回去,苏侯二人不好意思,一番推脱,奈何田大爷盛情难却,只得收下。
田良实在,真就挑了两条三四斤的大鲤鱼,用嫩绿的棕叶串在鱼嘴上,一手拎一条,长至膝盖。
“鱼重,我送木儿回去。”
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