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您说笑话吧!”苏木捂嘴,似不在意她的一番话。
苏世安更恼了,“谁跟你说笑话!我就是要十杯,百杯,千杯,也不给了钱!”
这时,又来几位客人,吴氏忙招呼。
等得无事,自然被小女娃间的拌嘴吸引。
高小姐何曾被人这般打量,脸上有些挂不住。苏世安不甚在意,苏木就更没关系了,她巴不得闹大,看谁没脸面!
“噗!”苏木噗嗤一笑,也不再于苏世安纠缠,而是转向一众客人笑道:“大家伙儿评评理,我太爷自三房做了官儿就分家了,我家属大方房,也是分了家的,怎的我爹开铺子,还是太爷的产业?我小姑更说,她是太爷的亲孙女儿,要十杯、百杯不必给钱,我没念过书,却是不懂这个理儿。”
站在前头的矮胖妇人,浓眉大眼,瞧着就是爽快的,见她道:“这年头,哪样的亲戚都爱上门乱攀关系!”
“你!”竟然说她攀关系,她爹是典吏,犯得着攀这些上不得台面之人的关系?她气的吐血,“我大哥见了我,也是关爱非常,喝一两杯奶茶,又如何?木儿,你是我苏家的子女,怎帮着外来的说话,她带前夫的儿子嫁进苏家果真居心叵测,将你都带坏了,这是存着争家产的心呐!”
说着看向吴氏,眼神颇为阴毒。
三言两句将风口浪尖抛到吴氏身上,吴氏手一抖,半杯奶茶撒到身上,她抿着嘴,说不出半句话。
苏木十分心疼,想来这几日她和老爹不在,就是这般受辱的。
携子入嫁,少有听闻,众人开始议论起来,言语中少有对吴氏的指责。
“小姑,您家住海边吧?管得可真宽!”苏木白了她一眼,继而转向众人,“我娘虽不是亲生,却堪比亲生,她和我爹相爱结合,体贴丈夫,关爱子女,何罪之有?要供人鄙夷!怪只怪她运气不好,所托非人。可有几人有她这般胆色!”
众人点头,苏家娘子能干不说,温柔大方,就拿卖茶来说,哪回不是乘得满满的。有几次,见人不慎将奶茶打翻,苏家娘子便送了一杯,那可是一百文啊!
天枰又往吴氏这头倾斜。
而吴氏,早已是泪流满面。里头的苏叶、虎子听得前院儿动静,走了出来,虽看不清情势,却见吴氏一身狼狈。
苏叶忙拿干净的布巾帮吴氏擦拭,虎子更是拉着她的手关切。
如此友爱的场面,狠打了苏世安一巴掌。
不等她再挑拨,苏木直接话锋一转,冷冷道:“倒是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吃人东西,竟不欲给钱!”
她并未指名道姓,便是把高家小姐也说在内。
高小姐哪里经受得起这些,羞愧难当,吩咐丫鬟甩下一个银裸子,仓皇离去。对苏世安,自然没好脸色,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苏世安见高小姐离去,她扮演数日的脸面,喟然崩塌,急疯了眼。一个箭步至苏木跟前,扬起手就是一耳光,“你个贱人!”
只是,巴掌还未落到人脸上,只觉手腕被钳住,似要将腕骨捏碎,她受不住,痛苦唉喊:“哎哟!好疼!”
苏木没料到她敢打人,自然没防备。那纤纤玉手,离自个儿的脸就差一点。
旦见樱红的袖口一只如玉笋般干净、修长的手如钩般牢牢抓住,青筋隆结,显示出主人的怒气。
寻而望去,果见唐相予一脸怒气,他手势一带,苏世安便踉跄往后倒去,站都站不稳。若非丫鬟扶着,定要摔个四仰八叉。
怎么是他…何时进的店门…
这时,杜雪瑶也钻进来,为何是钻呢?
这个年代人,最喜欢的莫过于看热闹。这不,有点动静,铺子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木儿你没事吧?”杜雪瑶也不顾衣鬓散乱,拉着苏木关切道。
苏木摇摇头,笑着拉过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昨儿得信儿你回来了,这不巴巴跑来找你!”杜雪瑶撅着嘴,似埋怨,又斜眼看苏世安,“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恶毒!”
若说看热闹的人不认识杜雪瑶,苏世安却耳久能详。她可是官家小姐圈争相追捧的杜郡守千金,家里父亲哪个不是在杜郡守手下当差,自然嘱咐女儿百般讨好,以借此升官发财。
只是典吏太过低微,她是挨不上杜三小姐的边,只远远见过几回。今儿,还是她头次正眼看自个儿,也是第一次搭话。
只是,苏世安没料到那木头一样的丫头竞与杜三小姐这般交好,她悔恨自个儿来的不是时候,而钳住自己的俊朗少年又是谁?
苏世安觉得快要疯了!若不是丫鬟搀着她往个门外去,便只会呆楞着遭众人唾骂。
门口小厮拦住二人去路,也不知是哪边的人。
“给本小姐让开!”苏世安低声怒斥。
“怎么?闹完就想走?”
好听的男声自堂内传来,只是那声音清冷,又带着威胁,叫苏世安不寒而栗,缓缓转过头,便看到一双寒光凛栗的眸子,“哪有这般便宜!”
“你想怎样?”苏世安哆哆嗦嗦回道,又看向苏木,“我可是你小姑!”
唐相予眉毛一挑,“买卖付钱,天经地义。苏家小本生意,二十杯茶,二两银子也是不小数目,这位小姐,还是付过再走吧!”
苏世安与苏家沾亲带故,旁人却不好管。可唐相予丝毫不提家事,倒是情理之中。
“什么?二十杯奶茶!我不要了,不要了!”苏世安忙摆手,她哪儿付得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