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巷中晕染着淡淡的雾气,晨光熹微而慵懒,洒下浅浅流霜。

嬴卿浔坐在马车里阖着眼,眼底尽是疲倦。她没有回霁云殿,而是在她宫外的医堂落了脚。

昨晚她收到北颐国的情报,北颐国皇帝周弘彦病重,北颐摄政王顾北隽在北颐边缘发动兵变,北颐皇太子周宇墨前往镇压,可他前脚刚走,后脚北颐其他皇子便发起政变,此时北颐一团散沙。

嬴卿浔颦眉,据她所知北颐皇帝周弘彦素日甚擅权衡之术,当年他挑选周宇墨为皇太子算是权衡了各方势力,就算此时顾北隽兵变,其他皇子也要掂量掂量周宇墨身后的势力之雄厚,各自政变的利益所得,怎会轻易叛乱?

她正想的出神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大人,宫门到了。”车外车夫的声音穿来。

“那边继续往前走。”她清冷的吩咐道。长孙珩允许她可驾车自由出入宫门。

“可是前面有辆马车挡路了。”

她睁开眼,掀起窗帘,看到前面一辆黑色的马车,车身以黄花梨木为架,以黑色真丝香云纱为帘,帘上以银丝为缀,以祥云为绣纹,云纹排列精致,巧妙的构成龙的形态,却又零零散散,令人不易发觉龙形的存在。这番胆大之作为舍独孤祁纭又为谁?

“还请独孤老王爷退让一下,本座正有要事与陛下商议,若误了陛下的大事那后果可不是老王爷能承受得起的。”清清朗朗的嗓音传来,嬴卿浔不禁眉头一皱,刚要放下帘子的手停了下来。

“哼,国师还真是学的一手好礼节,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如此不敬。”

“本座为国师理应遵守礼节为别人做好榜样,可是……话说官场无父子,陛下特赐本座特权,除了当今陛下无人能使本座行礼,而且陛下最恶拉帮结派,任人唯亲。本座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更是为了陛下着想,这,不是礼节又是什么?王爷竟然都叫我国师,想必也是知晓此理的”声音的主人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听得嬴卿浔不禁眉头一跳。

“国师真是越长越出息,可见我不在这几年,你可真是长进不少。”独孤青良咬牙,独孤祁纭这是要一顶不敬君王的帽子给他扣下啊,真是狠,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这孽障!

“王爷谬赞,本座还有事先行一步,麻烦退让。”

独孤青良脸都青了,却又对独孤祁纭无可奈何。待独孤祁纭的马车走后,他刚要步入宫门时,一辆马车先他一步驶入宫门。这下他的脸彻底黑了,这个马车的主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他独孤青良在南暝可是开国元老,现任皇帝长孙珩的岳丈,就连皇帝长孙珩也不得不敬他三分,除了独孤祁纭这个孽子,还有谁竟敢对他不敬!

“刚才那辆马车是谁的?”独孤青良问一旁的侍卫。

“是祭司大人的。”侍卫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王爷,您出宫半年可能不知道,陛下特许祭司随意出入宫门,特,特许她除了陛下谁都可以不行礼……”

见独孤青良默不作声脸色越来越差,这侍卫瑟缩一下脑袋,但还是大着胆给独孤青良解释“这祭司大人是……”

“本王知道了。”独孤青良不待侍卫说完,摆摆手,拍拍衣袖走了进去。

独孤青良的脸色很难看,他当然知道这祭司是谁,一个女人而已,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不顾朝堂官员的反对,公然让一女人参与朝堂政事,并且这件事长孙珩居然将他蒙在鼓里,看来皇帝是翅膀硬了啊。哼,他倒要看看这个祭司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

嬴卿浔闭着眼,脑中千回百转。从她踏入这南暝皇宫的时刻她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见面的如此之快,想到刚才对独孤青良的一瞥,多年过去那人虽染上几分沧桑,但眉宇间却因几分沧桑更为俊朗。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呵,不管怎么变,那人依旧还是如此自私自利,心胸狭隘。

“祭司。”帘外车夫的声音传来,“到了。”

嬴卿浔颔首,素手掀开门帘缓步走下马车,就看到独孤祁纭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长发未梳尽数散落,额头带一抹金饰,凤眸中氤氲着似笑非笑的光芒,温柔的能让春花堕落,慵懒的能使春水生波。但是嬴卿浔却知道温柔只是这人的表面,这人有多么的温柔,便有多么的冷酷无情。

“祭司可真是让本座好等。”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慵懒,轻轻地又有几分漫不经心,慢慢的撩拨着人的心弦。

“国师大人不是有要事与陛下相商吗,等在此处作何?”嬴卿浔知道独孤祁纭竟然在这里候着她,就一定有什么目的。在入宫之前,她就了解到此人无利不起早,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何所图。

“唔,本作要是想见陛下随时都可以。可是,若是祭司的话,本座可不是想见就见的,何不珍惜与佳人想见的机会?”独孤祁纭的声线柔和,氤氲着丝丝沙哑,像是一个深情款款的情人在诉弃,可是眼中笑意却分毫不加遮掩,“祭司,早朝快要开始了,咱们走吧。”

他说的是咱们,嬴卿浔嘴角狠狠一抽,她可不记得她和独孤祁纭什么时候这么熟,昨天独孤祁纭对她下手的狠劲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她一瞥一旁笑得灿烂得某人,温润一点头。

独孤祁纭笑的更为灿烂,与嬴卿浔并排走入太极殿。

此刻早朝还未开始,但群臣已入朝堂,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下巴险些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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