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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王朝的大皇子,脱去铠甲头盔,直直跪在城门前。
那一声大师姐,让人风中凌乱,叫人大跌眼镜。
尤其是凌天、瓦罗双王,适才在马车之中与大皇子交谈过。
“天儿嘴里的大师姐,莫不是——”凌天王倒吸一口凉气。
瓦罗王抬头看向屹立在城墙上的白衣女子,喃喃自语:“药宗大师姐?夜轻歌?可她才去诸神天域两年啊……”
话说至此,陡然一阵缄默,声音戛然而止。
适才,大皇子说过,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药宗大师姐,传说级的大宗女弟子,是个来自低等大陆的修炼者,不过两年而已。
又是倒抽冷气的声音,瓦罗王与凌天王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似是难以化开般的浓浓震惊之色。
站立在城墙上的轻歌并未回答大皇子的话,大皇子倒也不急,双手撑地,额头轻碰地面。
匍匐于地,大皇子似神最忠实的信徒,虔诚而朗声道:“在下药宗内阁大弟子,瓦罗位面凌天王朝大皇子,特带十万亲兵,特带我陆双王前来拜见大师姐!”
大皇子的声音非常之大,四周八方的人可谓是听的清清楚楚。
噗嗤——
九辞潇洒不羁恣意如风地坐在城墙边沿,在听到大皇子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说的话后,九辞呲牙咧嘴笑的直不起腰,险些从高墙上摔下去。
不仅仅是九辞,萧如风、夜青天、祖爷,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仿佛是做梦一般的感觉。
感情这大皇子十万亲兵临南冥城下,不是为瓦罗凌天出一口恶气,而是风风火火来拜见大师姐?
这——
这话搁谁也不信啊。
尤其是所谓的十万亲兵,风中凌乱,个个下巴因惊而张大,好似都能塞下个鸡蛋进去了。
他们气势汹汹前来四星,一路上唱着瓦罗战歌,士气高涨,为了见证那见证历史的胜利时刻,瓦罗双王,位高权重的文官武将全部到来,结果,他们是来俯首称臣的?
哪怕他们有千万个不相信,然而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他们引以为傲的大皇子,正脱盔卸甲,似为人臣者,跪在他们看不起的土皇帝面前。
呵——
城墙上,白衣女子的红唇微掀,发出了清冽的笑声。
瓦罗、四星两个位面,皆知四星王夜轻歌,一袭红衣,三千银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笑饮血,怒喝酒。
轻歌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出现在大皇子面前,“本王的话,你们收到了吗?”
大皇子始终匍匐在地,良久过去,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大皇子说:“大师姐的话,数日前就已收到了,之所以迟迟不肯回话,是因为要表现出我瓦罗的诚意。今日出现在四星南冥城前的十万凌天军队,是我赠于大师姐的见面礼。我与大师姐师出同门,大师姐乃我药宗之向往,大师姐之言,师弟不敢不遵。除此之外,我谨代表瓦罗,从今日开始,瓦罗愿改名为追夜大陆,愿与四星合为一体,愿以四星北月都城为我追夜之帝国都城!”
大皇子的一番话说下,本就震惊诧异的人更加觉得难以置信说不出话来了。
追夜……
永生永世追随夜轻歌吗?
尊贵的中等大陆,要去追随低等大陆的土皇帝?
但此时此刻,没人敢站出来反驳,哪怕是凌天、瓦罗两位王。
疯了……
真是疯了!
凌天王吐出一口气,双眼发红。
“即便夜轻歌是药宗大师姐,又何必如此?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被其他中等位面给笑死?”瓦罗王道。
凌天王叹息:“天儿这孩子太不懂事了,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若天儿都不是夜轻歌的敌手,我瓦罗人到底会成为四星的俘虏而已。”
……
“抬起头来,再说一遍。”轻歌淡淡的笑道。
大皇子直起身体,仰头狂热的望着轻歌。
那日存书楼,大宗弟子夜轻歌一怒斩杀二宗师,一笑囚下天山少主。
那天入宗大典,她身穿药宗服饰,盈盈一笑,误了此生。
那夜炼药场盛宴,八方来贺,她喝着那叫壮汉色变的醉花阴,夜色如墨,一支刀舞此生难忘。
那一刻,他知道了,此生所向,毕生之往,为吾药宗大师姐是也。
但他从未与药宗大师姐接触过,哪怕出身低微为四星,可她依旧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偶尔路过大师姐的海棠楼,偶尔看见大师姐在楼顶喝酒,里面时常散出糯子鸡的香味。
听说,大师姐喜欢糯子鸡。
他便下山排队去卖,却不知如何送到大师姐面前。
哪怕偶尔在药宗的羊肠小道上遇见了大师姐,她的身旁却有宠妹的九辞,言笑嘻嘻的九姑娘。
他知道,她是遥不可及的天,是那浩瀚夜里被群星包围的明月,而他只是这荒芜大漠上最不起眼的一粒尘。
他没想到,阴差阳错,他竟能在这里遇见大师姐。
他愿带着他的子民,成为四星的一部分,他愿奉上他的疆土,进贡给一个低等大陆,他甚至愿意改掉这片位面千万年不变的名字,表达他的忠心。
“你怕我?”轻歌看着大皇子炙热的眼神,一怔过后,问。
大皇子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望着轻歌,两行热泪滑下。
“弟子不怕大师姐,弟子敬佩大师姐!”大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