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静止,凉亭之上,氛围逐而冷凝,诡异般的静默死寂。
七王妃才被扶起,听到轻歌的话后,双腿止不住发软颤抖。
便是凉亭内的雷神等人,亦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七王妃哭诉过上亭公主的毒瘴之气和护心阵法后,轻歌紧接着就提出了羽衣霓裳。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自然以为轻歌是讨价还价,要用羽衣霓裳来交换护心阵法。
故而,七王妃没有多想,便派轩辕麟去取护心阵法。
怎知……
“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七王妃说话时,声线都是在颤抖的。
羽衣霓裳和聚元神草丹都已赠给了夜轻歌,结果不认账?
此刻七王妃坐椅上咬牙切齿,一口怒血险些上涌,气冲攻心。
轻歌好整以暇,眉目染上戏谑之色,端起桌上茶杯,不疾不徐喝了一口。
“七王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轻歌微笑。
正是那笑容,落在七王妃外刺目。七王妃甚至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下那美人皮,看看那心是否是黑的,血液是否冰冷无温度。
七王妃太阳穴疯狂跳动,深呼吸好一会儿后,才把手放在桌上,撑着力道,望向轻歌,强壮镇定优雅地道:“夜姑娘,上亭公主需要护心阵法来救命,你适才要本宫以羽衣霓裳和聚元神草丹来交换,如今羽衣霓裳与聚元神草丹已赠与你,姑娘怎能翻脸不认账?”
轻歌挑起眉头,不咸不淡,慢悠悠道:“王妃,你可能是记错了,从你出现在赤炎府到现在,试问,我何时说过,要拿护心阵法来交换的话?我何时说过,我需要羽衣霓裳和聚元神草丹了?再者,纵然我有这个心,亦没这个底气。王妃有所不知,早在青莲时,青帝心脏出了问题,我便把护心阵法交给他了。这件事东方医师可以为我作证,当时他亦在场。东方医师是药王之徒,他的话,七王妃可否信得过?”
东方破见轻歌忽然提及自己,正在满心愧疚,偷偷悄悄给自家师父赔礼道歉。
无数目光,汇聚在了东方破的身上,东方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已骗过一次人,怎能接二连三,岂非永无止境?
东方破坚决说不。
九辞干咳了一声,摸了摸手中的茶杯,肩膀撞了撞旁侧的东陵鳕:“东陵大兄弟,你说这茶杯,像不像那一夜的雷?”
东陵鳕望向九辞手中的茶杯:“的确有几分像。”
“东方医师?”轩辕麟目光如毒蛇般紧盯着东方破。
东方破听到九辞与东陵鳕的谈话,蓦地打了个寒颤,咬咬牙,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轻歌把玩着垂落在肩前的一缕银丝,似笑非笑地望着东方破,那眼神幽幽森森,叫东方破不停地吞咽口水……
东方破吸了一口气,随即面朝王妃母子,拱起双手,彬彬有礼,道:“王妃,世子,数日前我的确去过青莲乾坤宴,因此有幸见到了青帝,那一日夜黑风高,青帝与夜姑娘正在行周公之礼时,青帝心脏忽然发痛,纵然夜姑娘医术高超,亦感到了棘手,特来寻我前去一同医治,奈何我觉得男女有别,尤其是孤男寡女不大好,便不肯让夜姑娘进我的屋门。偏生夜姑娘非要开我的门,可我又……”
凉亭上一众的人目瞪口呆望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东方破,东方破的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没有一句重点的。
轻歌扯了扯脸皮,目光愈发的阴郁。
这东方破还做什么炼药师,不去楼馆当说书先生真的是可惜了。
“那真是个漆黑的夜,比往常还要黑,最为关键的是,那一夜没有刮风下雨,也没有打雷。在下到底不是越了规矩的人,自然不会为夜姑娘开门,我们在屋门内外,一来二去,反而拖延了青帝的治疗时间。那个时候啊,我就在想,若是师父在此,定知道该怎么做。”东方破目光望着前方,正正经经地说道。
“挑重点的说。”轻歌见东方破还没有停下说话的打算,亦没有耐心听了。
“青帝的确患有脑疾,引发了心脏之痛,又因耽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只得用护心阵法。”东方破语速飞快。
轻歌的面色已经完完全全黑了下去。
脑疾?
东方破只怕在借此机会骂她男人吧。
七王妃看了看东方破,语气有三分威胁:“东方医书,当真如此吗?护心阵法事关重大,关系到上亭公主的性命,若上亭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云神得知,定会雷霆震怒,到那时,可不是护心阵法这么简单的事了。”
东方破听出了七王妃弦外之音,满满的威胁。
“王妃,世子,在下师父乃仁族药王,在下用师父的人格起誓,在下所言,没有一个字是假话。”东方破认认真真道。
在起誓前,东方破三思许久,还是决定用人格保证。
毕竟,他师父好似也没什么人格。
轻歌与九辞面色甚是古怪,眼神复杂地看着东方破,忽而有些心疼这厮的师父了。
轻歌好奇,能教出东方破这样的徒儿,会是怎样的高人。
殊不知,轻歌早已见过,且不止一面之缘。自然,九辞亦不清楚,那被称之为仁族药王的家伙,正在映月楼教人zuò_jī呢。
七王妃深吸一口气,她跪了如此之久,夜轻歌才说护心阵法给青帝了?
那她岂不是白跪了?
这丫头定是故意的,故而不让她起身。
七王妃满目怒气,眼神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