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北洲王府大公子倒戈东洲的消息,似秋风卷落叶,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
轻歌与南雪落在山脉风雪里,对饮一夜。
那侧,雄霸天、九姑娘抱着石头痛哭流涕,许久过去,倒也睡了。
轻歌微微一笑,放下了酒杯,走至二人面前,将绒毯从空间宝物里取出,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蓦地,轻歌转头望向了南雪落。
南雪落一袭紫袍,仰头望月,眸光里没有哀伤荒芜和薄凉,只有无尽的苦涩。
……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曙光洒在天域五洲,轻歌站在朝阳如火的光芒下,睁开清澈灵动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战斗……快要开始了呢……
萧山燕快步走来,面色庄重严肃,语气略带急促地说道:“东帝,神王下令,军队一分为三,三支军队,分别攻向死亡领域夜神宫、东洲以南的战士联盟、东洲以北的老幼妇孺。神王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今东洲一战,以人头封赏,手斩东洲子民人头越多者,战斗结束,功勋愈发,甚至可以封侯封将,去宗府任职。”
“神王亲自下的令?”轻歌眯起了双眸,周身气息冰寒。
难以想象,曾经行走于乱世想要拯救天下苍生的神王,会下达这般惨绝人寰的命令。
即便两国必不可少一战,却不该伤及无辜,生灵涂炭,白骨累累,那并不是将军的荣耀,而是帝王的耻辱。
然,神王似是被什么给激怒了,竟下出了这把的荒唐的命令,老幼妇孺俱不放过,就连东洲的孩童都要斩杀,血溅天地。
萧山燕点头:“寻无泪也给映月楼下达了这个命令,而且神王与寻无泪都说了,尤其是夜神宫人,一个人头,可以抵东洲普通战士一百个人头。夜神宫的夜倾城、柳烟儿、龙释天、帝云归等人结下阵法,负隅顽抗,都说是垂死挣扎,但也坚持了一月之久,如今的情势看来,东洲只怕坚持不过七日了,七日内,东洲必破,伤亡惨重!”
过去一夜里的时间,南雪落喝着断肠酒,想着过往的事。
听到了萧山燕的话,南雪落最后的一丝哀伤,消失殆尽。
她一直深爱着的,不是神王这个人,而是那个善良执着的神王哥哥。
“夜轻歌。”南雪落忽然喊道,正在与萧山燕谈话的轻歌,回头疑惑地望向了南雪落。
南雪落勾唇嫣然而笑,三分邪肆七分张狂,言语之间尽是不羁桀骜:“若冲出这结界,守住东洲,封我个一官半职如何?”
“那是自然,阁下要什么职位?”轻歌问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南雪落道。
轻歌犹豫一瞬,旋即失笑:“好。”
……
东洲战事,迫在眉睫,轻歌已无时间钻研修炼或者其他,一门心思都在东洲四周的双重结界上。
若无法破开结界,便不能进入东洲,救下那些正陷入灾难的人们。
第一日,轻歌坐在氤氲着冰蓝烟雾的结界面前,犹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一坐便是一整日。
有关结界的一切,轻歌甚少接触。
结界内的东洲子民们,等待着她的降临,她若早一日进去,便能救下许多人。
这时,唯有轻歌孤身一人的山丘上,走来了另一道身影。
轻歌戒备警惕,宛如蛰伏的野兽,凛冽锋锐的双眼,猛地斜睨来者。
是个老人,还是个熟悉的人。
老人手里拿着香喷喷的糯子鸡,不顾形象坐在山丘,低头啃咬流油的鸡肉。
药宗山下卖糯子鸡的老人,那个关店大吉,贴上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奇葩。
轻歌与之大眼瞪小眼,颇久,老人低头看了看用荷叶抱着的糯子鸡,百般不舍递给了轻歌:“可怜的娃娃,这么香的鸡没有吃过吧,来,爷爷给你尝一口。”
轻歌的脸骤然黑了下去,只是眼前老者的话语,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好半日过去,轻歌如梦初醒般,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仁族药神殿药王之徒,东方破,那语气行为与眼前的老人,几乎如出一辙。
“不了,我不吃。”轻歌摇摇头。
“好孩子,有警惕性,知道不该是陌生人给的食物。”老人赞许道。
轻歌额上落下一排黑线,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问道:“东洲是是非之地,格外危险,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哦,老夫是来挖草药的,东洲边境有一株草,叫做百灵子,捣碎入药可壮.阳,前些日子,宜春楼里的小美人说老夫不行了,老夫偏要让她看看老夫到底行不行!”老人的语气稍稍加重。
轻歌眸光微闪,倒是想起了在墨云山脉泡壮阳泉的老人。
轻歌衣襟微鼓,有个小东西在挪动,不多时,火雀鸟奋力探出了个脑袋,睁大了赤红如宝石的眼眸,盯着老人看了许久,陡然冲出了轻歌衣襟,飞向老人,在老人头顶兴奋的挥动翅膀。
火雀鸟兴高采烈,喜出望外,鸟爪子揪着老人的头发,扑闪着翅膀往上飞。
刹那间,老人头顶一凉,场面一度尴尬。
却见老人盯着光秃秃甚至能够反光的大脑袋,那象征着威严的浓厚白发还挂在火雀鸟的爪子上。
目瞪口呆的轻歌:“……”
她只是想安心钻研如何破开结界而已,怎么总是遇见奇奇怪怪的事和人呢?
轻歌感到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轻歌眼神锋利,望向了火雀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