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等人欲要离开龙凤山,忽然之间,轻歌发现有一道人影准备悄然离开。
那人身上的血味,尤其的重。
轻歌虚眯起眼睛,脚踩风雪,刹那,挡住那人去路。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有一双阴鸷般的眼睛,恶狠狠的注视着轻歌。
“血族老祖宗,好久不见。”轻歌浅笑,道。
血族老祖宗这一生杀了不计其数的人,为了修炼,他必须吸食炼化人血。
老祖宗见轻歌堵住了他的后路,倒也硬气起来,“你在龙凤山死的时候,还只是五剑灵师,你会突破至大灵师,是因为炼化了焚缺的血”
“焚魔血吗的确是由我炼化的。”轻歌敛眸。
血泊中的梅卿尘听到这一番话,眼瞳陡然睁大。
焚魔血
儿时,母亲告诉他,他身上有焚魔血。
焚魔血会带他走向灭亡。
直到焚缺的出现,他身上的焚魔血,慢慢消失。
他见过焚缺的脸,那是第一次见面,还很青涩稚嫩。
但不知从哪一天起,焚缺不是戴着面具就是斗篷,看不见他的容貌了。
焚缺像是一个活在阴暗处的怪物。
所有的灾难,他为梅卿尘遮挡。
梅卿尘突地想到,血族有一种秘法,可以将血过渡到其他人身上,不过只对小孩有用。
梅卿尘身上有诸多个血窟窿,他倒在地上,透过风雪能够看到那日光。
他这一生,为蓝芜而活。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他艰难的转头看过去,姬月走至轻歌身旁,握住轻歌的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龙凤山上的夜轻歌,彻底惊艳到了他。
梅卿尘苦笑着。
这一刻,他竟没有别的想法。
脑海里没有蓝芜,也没有夜轻歌。
疼痛之感弥漫至四肢百骸,梅卿尘的身体一阵阵地痉挛。
他甚至能感受到鲜血流逝时的痕迹。
生命的迹象,正在慢慢消失。
他的双眼即将闭上,眼前景象朦胧,他看见,夜轻歌手中的刀贯穿了老祖宗的心脏。
谁能想到,几年之前,她还只是个先天境地的修炼者。
梅卿尘不由想,若蓝芜当时没有醒来,他与夜轻歌拜堂成亲后,此刻站在夜轻歌身旁的男子,会不会是他呢
呼吸,没了。
心脏,不再跳动。
梅卿尘与蓝芜的尸体,在东西两侧,相隔很远。
风雪将蓝芜覆盖,她趴在地上,眼睛却是睁的很大。
自从她儿时帮过兰无心一后,兰无心便拿命去对她好,哪怕因此鲜血淋漓,也从未后悔过。
到头来,轻歌倒有几分欣赏兰无心。
若前路必有敌人,她希望多一些兰无心这样的人。
至少等她强大起来,可以痛痛心安理得铲除,而非拿着刀面对一个哭哭啼啼不明是非的女人手足无措。
轻歌闭上眼,风雪扑在脸上,她一笑倾城,风华无双。
兰无心落到了屠杀军的手里,那些大男人,一个个都恨不得兰无心死。
她的头颅,将要祭奠死去的兄弟。
兰无心无力挣扎,她再也站不起了。
大灵师。
后,她不得不佩服。
就松硖逅毫眩夜轻歌也能从地府里爬出来,找她。
这样的人,比她可怕多了。
“夜轻歌。”兰无心嗓音沙哑的出声。
轻歌头看向她。
“曾经的种种,都是我的错,伤害你的人,也是我,我死无葬身也无怨无悔,你能不能,为蓝芜找一座坟,让她入土为安就算随便在哪挖个坑也行。”兰无心眼睛发红,几乎哀求的道 。
她骄傲了一辈子,哪怕有人把手放在她的心脏上,也无法践踏她的尊严。
若是为了蓝芜,要她付出一切,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能吗”轻歌冷声道,“把她带去北月吧。”
李沧浪说罢,将兰无心拖走。
兰无心绝望的闭上眼,痛苦不堪。
蓝芜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好葬在龙凤山上,尸体不会腐烂。
可惜,她没有力气了对抗夜轻歌了。
兰无心即将被拖下龙凤山时,突地听到一道清寒的声音。
“把蓝芜跟梅卿尘葬一起,墓碑就不需要了。”轻歌如是说。
兰无心蓦地抬起眼震撼的看向远处的轻歌,热泪盈眶。
她从未哭过,天生毒辣阴狠,心只为蓝芜柔软过。
然,此时此刻,她泪流不止,无声的笑着。
她不曾想到,死亡将要来临时,她竟恨不起来。
她忘了,她为何要这样不死不休,好似成了一种习惯,日夜循环。
兰无心被拖下山,她闭上眼,无声的说。
夜轻歌,谢谢。
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与夜轻歌,终究不同。
她是真的魔鬼,而也是她将夜轻歌逼成魔鬼。
她也始终不懂,被血魔吞噬心智了的人,竟还能恢复正常。
兴许是坚韧的意志力吧。
风雪还在飘荡,将红的血覆盖,又是白白净净的一片,银装素裹,山峰叠叠层层。
轻歌与姬月去了四星宫。
四星宫,侠儿正在行刑,火刑。
大火覆盖侠儿的身体。
突地,铁门被打开,两道身影犹如天神般降临,便见那白发女子手一挥,水便将火焰浇灭。
侠儿身上有多处被火烧伤,当他看见轻歌时,满目的震惊。
轻歌一刀将束缚着侠儿自由的铁链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