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咬唇微微低头羞涩一笑,风吹着她的发,宛如初见时那个坐在厅中安静看书的少女。
严知理带着儿子走了过来,先把儿子放下,这才小心翼翼给妻子扶了扶簪子,握着她的手:“勤娘,谢谢你。”
柳勤眉眼弯弯,因为生活她的手有些粗糙,可是严知理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双手更让他觉得温暖的了。
贵哥伸手捂着眼睛,说道:“姐,夫子说非礼勿视。”
宝姐还没反应过来,严知理已经笑了起来,弄的柳勤红了脸,严知理偷偷捏了下妻子的手,这才看向儿子问道:“夫子还教你什么了?”
贵哥说道:“教了很多的。”
因为上私塾的钱是家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贵哥很珍惜所以学的格外认真。
柳勤本想着两个孩子到了陌生的地方会睡不好,和严知理商量着一个人陪女儿一个人陪儿子,可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孩子根本不怕,自己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弄的严知理和柳勤哭笑不得。
严知理和柳勤成亲多年,孩子都生了两个,到底六年没有见过面,此时不仅柳勤,就连严知理都有些羞涩,严知理握着妻子的手,看着上面的伤疤,心中又酸又涩:“这些年你们吃苦了。”
当年他们知道消息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柳勤柔声说道:“不苦的。”
严知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前两年纳了个妾。”
柳勤身子一颤看向了严知理,唇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早就想过这件事了。
严知理觉得愧对柳勤,可是这件事从他这里说出来,总比柳勤从别人那里听到好:“我、我……对不起你。”
柳勤摇头,却忍不住落泪:“不怪夫君的。”
她们没有消息了六年,别说纳妾就是另娶,柳勤都觉得是有可能的。只是此时听到,依旧心里揪着疼。
严知理其实在知道妻女消息的时候,是想过直接把人送走的,可那人身份有些特殊。
哪怕最后的胜利者是他们,可朝廷依旧不太平,那些世家、贵族和前朝旧臣……
他们不能把人都给杀光,那样怕是京城就要乱起来了。
严知理想要对着妻子承诺,却又开不了口,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柳勤小声说道:“只要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就够了。”
毕竟和大嫂比起来,她已经够幸福了,而且柳勤一直记得母亲的话,夫妻之间的感情是经不起消磨的,哪怕再深的感情也会在一次次争吵中变淡。
严知理忍不住搂住妻子,柳勤柔顺的靠在丈夫的怀里,就连脖颈都红了起来……
被父母以为睡得很熟的宝姐却在父母走后,就睁开了眼,这床很软屋子里还香香的,可是她却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开的太久,宝姐觉得大伯和大伯母也都变得很奇怪了,和记忆中的样子截然不同,而且大伯身边多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而大伯母唯一的孩子没有了。
这一切都让宝姐很难受,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宝姐看起来比本身的年龄要小,可是这些年的经历让她远比同龄人成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