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的时候,周兰香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处理及时,大夫又尽心,现在手指灵活自如,伤口愈合得很好,除了手掌和手背上两个深色疤痕再看不到什么了。
周兰香生病的事大家只知道她被锥子戳伤了,又感冒发烧了一回,其他的老太太怕人说闲话,没跟外人细说。
国庆娘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又抱着那块的确良料子来了,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先惊讶地叫了一声,“兰兰呐!咋瘦成这样了!大娘,这孩子到底得了啥病?这才几天不见,咋就瘦这么多!”
周兰香坐在窗前晒太阳,春天温暖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像能把她单薄的身体穿透,即使在暖阳下,皮肤都透着寒气,好像冰天雪地里放着的一只雪白的薄胎骨瓷碗,只看着就知道她已经冷到了骨子里。
这个时候没有胖人,她又比正常姑娘更瘦一些,这一病,瘦得简直能被风吹到天上去,大家都开始换毛衣了,她病前合身的棉袄里穿了一件厚毛衣,现在看着竟然还显得棉袄有些宽松。
国庆娘拉着她冰冷的手一连声地感叹,哪里还敢提让她帮忙做衣裳的事,没想到兰兰却主动提起了:我的手好了,交给我做吧,我要回家了,谢谢大婶的照顾,让我最后尽一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