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还未下学,自然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有人竟出此毒计暗害自己。
她仍正襟危坐,心却早已飞到了九宵云外。“噗”,一个纸团从天而降飞到了面前,杜蘅伸手一探,接过纸团。
回视四周,只见昭华挤眉弄眼冲她指了指纸团。杜蘅大乐,“这个公主!”忙捏开纸团,见上面写着:“课毕带我去扶风阁见宗希!”
见未来小姑对自己表哥一往情深,锲而不舍,杜蘅也乐得助她一臂之力,忙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见杜蘅答应,昭华不由乐开了花。课毕,两人装模作样收拾东西,磨蹭着不走,其他人纷纷带着丫鬟离去。见四处无人,杜蘅上前打趣道:“公主为何如此着急去见表哥,那扶风阁可是院长的住处,杜蘅可进不去。”
昭华见了杜蘅恼道:“你外祖是院长的师尊,你会进不去?更何况如今杜若和晋王定了亲,咱们去安慰安慰,也是人之常情。”
杜蘅听了后半句,不由一愣:“公主此言当真,杜若和谁定了亲?”见杜蘅一脸茫然,昭华奇道:“你竟不知?今日朝会上父皇给晋王和杜若赐了婚,你没瞧见午后杜府来人把她接回去了么?”
杜蘅听清是晋王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想这一整日满脑子都是子恒,竟然未察觉杜若不在。想到宗希对杜若一往情深,现在杜若被赐了婚,不知他该如何难过。
走石阶过长廊,杜蘅和昭华来到扶风阁。上次鲁夫子带杜蘅走的是暗道,到的是后院,此时来到正门,只见楼阁轩桎,气势夺人。
扣门几声,出来一书童,却是宗希身边的听墨。见了杜蘅,听墨喜道:“表小姐,你是来看少爷的?”杜蘅心想,也确是来见宗希的,不过不是她看而是昭华看罢了,也不解释,忙点头称是。
见果真若此,听墨心中欢喜,连忙引路往里去了,竟没发现站在杜蘅身后探头探脑的昭华。昭华实是畏惧曹山长,见开门的不是山长,忙从杜蘅身后窜出,紧跟在听墨后面。听墨在前飞奔,昭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杜蘅却气定神闲的跟在最后面。
到了宗希住的厢房,听墨惊喜道:“少爷,你看谁来看你了!”说完往身后一指,宗希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听墨,叱道:“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说完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少女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冲了进来。“好你个书童,你跑那么快……”昭华还没说完就看见宗希一脸迷惑望向自己,忙羞怯道:“宗公子,有礼了。”
听墨一看,刚刚扣门的明明是杜蘅,怎么跟来的却是公主?再往后瞧,就见杜蘅不紧不慢的踏进门来。“表哥,公主许久不见你,思之若狂,今个非逼我带她来见你,我推脱不得,只得勉强为之。”
杜蘅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昭华听了却涨红了脸,忿恨的瞪着杜蘅。杜蘅也不看她,冲宗希一礼继续道:“听闻皇上给杜若和晋王赐婚,怕表哥伤心欲绝,特来此探望”。
宗希本见杜蘅还肯来见他,心中生出一丝喜悦,可见她说话如此事不关己,又觉心中恼怒。再听她嘲讽自己伤心欲“绝”更是怒气冲天。
他冷冷道:“杜若能赐婚晋王,得此良缘实为幸事。做表哥的自当为她高兴,又何必自绝!”昭华听了喜滋滋道:“宗公子……,你果真如此想,那就好,那就好!”
杜蘅心道:“不愧是冷心冷情的人儿,见杜若已被赐婚,连句二妹妹都省了!”见杜蘅面露不屑,知她心中定无好话,忙道:“探也探了,公主和表妹一起回吧!”
昭华本想支开杜蘅和宗希说几句贴心话,没料宗希竟直接下了逐客令,不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正僵持间,只听一声朗笑:“昭华,即已探过宗公子,就回吧!”昭华掉头见是鸢四推着景王进了屋,忙慌乱道:“皇兄,你怎么来了!”只见景王道:“我来接皇妹下学,却遍寻不见,若不是云碧,我竟不知皇妹来了扶风阁。”
昭华冲鸢四身后云碧怒视道:“回去再收拾你!”云碧吓得赶紧低头。昭华转而朝景王讪讪一笑道:“只因父皇胡乱赐婚,坏了宗公子的婚事,杜蘅怕他表哥伤心难过,非拉我陪她来此安慰。”
说着朝杜蘅使劲挤眼。“哦,果真是杜小姐要来?”子恒拉长尾音、神情不善的看着杜蘅。杜蘅心中“扑通”一声道:“遭了,公主你胡乱攀扯我干什么,瞧!打翻这人的醋坛子,回头还不知怎么收拾我。”
想起子恒对她的“惩罚”,不由面飞红霞。宗希眼见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眉来眼去,不由一阵气苦。
正在这时,一把苍老的声音道:“景王和昭华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我扶风阁真是蓬荜生辉啊!”只见一老者只着粗布长衫大踏步进了屋。
众人见了此人忙行礼:“见过山长!”原来进来的是曹山长。只见曹云诚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景王和公主驾到,理当远迎!”曹山长客气罢,又道:“蘅儿,希儿,景王和公主乃皇家贵胄,怎能让二位贵人屈驾降临呢?”说完似笑非笑看看杜蘅。
杜蘅心中有鬼,想起上次刚对山长说过要疏远二王的,却又和子恒私定终身,不由心中忐忑。
景王见曹山长语气疏离,忙道:“子恒和昭华都出自青阳书院,在书院中,山长为尊,和杜蘅、宗希只有同学之谊,又怎会分君臣之纲。”
见景王言辞老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