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了薛举和李轨势力,西起河西走廊,东至潼关,南到巴蜀,北到太原的广大地区都为李唐占有,成为李唐向东发展的稳定后方。[库]
与此同时,河西的李轨政权内部发生裂变,主政的是户部尚书安修仁,其兄安兴贵在使唐后成为铁杆的亲唐派,兄弟俩联络当地少数民族部落,攻陷金城,擒了李轨,押往长安。由此,李渊不费一兵一卒,获得了河西。
五月,礼部尚书裴仁基及其子裴行俨等数十人图谋刺杀王世充,重新拥立越王杨侗,不料事情败露,王世充将裴仁基等人全部杀死,诛灭三族。王世充的哥哥王世恽劝他杀了越王,以防后患。王世充采纳了哥哥的建议,派家奴带着毒酒去见越王。越王要求见王世充一面,不许;又请求与皇太后告别,也不许。无奈之下,他只能焚香礼佛,喟然长叹:“愿自今以后,不再投生到帝王家!”
有时候王世充骑着马带着不多的随从到大街上去亲近百姓,也不摆架子,更不吆喝清道。他常与百姓聊天,听取百姓的呼声,从宫城到玄武门摆上一溜的文案桌椅,鼓励大家上书言事,亲自接受百姓的奏章。王世充扮演的这一平易近人的形象真的激起了人们上书的积极性,于是每天都有数百封上书。王世充应接不暇,几天后就坚持不了了。
刚刚坐上皇位的王世充似乎确有做一个好皇帝的理想。每次上朝,他对每一件事都要反复地叮嘱,千头万绪地演绎,朝臣们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御史大夫苏良直言不讳地说:“您话说得太多,又不得要领。”王世充听了默然良久,大概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本性如此,终究还是改不了。
四月,洛阳方面传来了王世充称帝的消息。王世充自打败李密后,权势无人能及,一心想着篡权称帝,终于,越王杨侗不得已把皇位禅让给王世充。在禅让以前,王世充就已经准备好了禅让仪式的一切细节,派他哥哥王世恽将杨侗囚禁在含凉殿,按照禅让礼,举行了三表陈让、敕书敦劝等仪式,王世充黄袍加身,建国号为“郑”。王氏一门男丁一个不落地封了王。
良久,李世民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无垢何其了解李世民,定是他那张扬的个性,得罪了某些既得利益者。听完他的诉说,随即安慰道:“二哥,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李世民虽是如释重负,但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吗?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李渊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忙去扶起已跪在地上的李世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世民过滤着李渊话中的每一个字,跪倒在地:“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竭力辅佐大哥……儿臣手下之人虽是生于江湖,可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儿臣保证他们对我大唐,皆是忠心耿耿决无二心!”
“你的威望如此之高,手下猛将也大多出身草莽,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太子,朕想……恐怕日后你大哥……很难约束他们啊……”
李渊明白,这个儿子自小跟随在自己身边长大,又性情刚烈,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好好斟酌。李渊不禁自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父子之间也需如此揣度彼此的心思了……
“嗯,那就好。这军队上那一套不适合朝堂,你得学会转换啊。”
李世民谨慎地低下眉,目光转动了几下,“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李渊的话令李世民一怔,‘一些臣子们’?哪些臣子?有哪些臣子敢在皇帝面前随便议论他的儿子?恐怕……
“世民啊,最近一些臣子们……说你仗着军功,太过张扬。你得注意啊!”
今日退朝之后,李渊独留下了李世民,并摒退了左右。
无垢不禁追问道:“父皇……父皇怎么了?”
“可是……父皇他……”李世民欲言又止。
无垢为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皱着眉头真不好看,兄弟间哪有不拌嘴的,想大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世民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为一点小事和大哥起了争执。”
无垢见他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禁关切地问道:“今儿是怎么了?二哥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呢?”
“来了多久,怎不出声?”李世民放下弓走了过来。
无垢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凝望着李世民。
秦王府花园的竹林外,李世民搭弓射箭,“嗖…”长箭疾风般飞了出去,弦还在紧绷的指尖激烈摇摆着,百步之外的箭靶上,正中红心挤满了红漆长箭。
“王妃,您慢点,小心摔着啊。”清秋不无担心地说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在青石板地面上,无垢正疾步向秦王府的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