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门被重重推开,发出吱呀像牙齿狠狠啃噬掉皮肉撕咬声,几道粗壮的身影踩着踏踏的脚步声走来,为首的是一名皮肤干皱头发灰白的嬷嬷,手中黑色漆盘里盛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在阴冷潮湿的天牢里,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那嬷嬷一脸嘲讽,眼角微眯吊起,像是对着一堆什么垃圾那般露出嫌弃而不耐的神色。
“皇后娘娘,我劝你还是乖乖喝了吧,免得待会儿还要受皮肉之苦!”
穆心瑜冷嗤一声,看也不看眼前的老东西,一身肮脏的囚衣勉强能够遮挡住她早已破败的身子,她坐在角落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景翼在哪里?我要见他!”
其中一个老嬷嬷厉声道,“放肆,皇上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那为首的老嬷嬷上前一步,朝身后的几位老嬷嬷挥了一下手,冷笑道,“娘娘,哦,不,应该是废后,这碗堕胎药可是陛下赏赐给您的,要真动起手来老奴可不会怜香惜玉!”
赏赐?听到这两个字,穆心瑜简直想笑!结发十年,为了他,她心甘情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狠哥饮恨沙场;为了他,她赴汤蹈火以身犯险,多少次在鬼门关徘徊帮他躲过浩劫;为了他,她不惜背上祸国妖后的骂名,替他铲除异己血洗朝纲……
曾经的呕心宣誓历历在耳:你该是千古明君,所有的肮脏污垢都该由我来背!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辛辛苦苦求医问药,好不容易再次怀胎的孩子竟突然变成“妖孽“!
而她身心相托的夫君,竟在他登上帝位后化身恶鬼,以惑世妖姬之名将她打入天牢!她十载年华,机关算尽,呕心沥血,没想到到头来等待她的,竟是无情的背叛和一碗堕胎药!
该!真是活该!她仰天大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恨,身边所有亲人都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送上断头台,最爱她的祖母为救自己当庭撞柱而亡,而她,则被砍断双腿,扔在了这肮脏天牢里,不见天日!
如今,他连她腹中才满五个月的孩儿也不要了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景翼这个人没有心,她还妄想着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条贱命,简直可笑!
那嬷嬷见她笑得疯狂,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只想着快点儿完事儿,阴狠道,“别不识好歹,国师已测算出来,你腹中的妖孽祸国殃民,注定留不得!娘娘还是不要反抗了!“
看着面前这碗剜心蚀骨的堕胎药,穆心瑜收起狼狈的笑声,沙哑的嗓音字字泣血。
“叫!景!翼!来!见!我!”
她不甘心,她要问清楚,为何曾经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的男人,会向自己伸出恶毒的魔爪,生生剜去她的心?
“得罪了!”那为首的嬷嬷终于按捺不住,强行叫人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灌了下去。
穆心瑜双腿被砍,又几因心痛过度几日不曾好好进食,竟无力抵抗,生生叫她们一滴不剩地全部灌进了喉咙里。
“唔……孩子,我的孩子!”冷汗从她的额头渗出,双腿间有什么黏湿的液体流出,腹中绞痛不止。
“畜生,这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下手?”穆心瑜心中一片悲凉,破口大骂。
“姐姐,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死了这条心吧!”就在此时,一道娇滴滴的声线带着得意伴随牢门的吱呀声传来。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穆心瑜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正是两张她此生最作呕的脸!
她曾经最疼爱的二妹穆心瑶,身穿原本属于她的华美的凤袍,头戴九尾凤钗,乖巧的依偎着男人的胸膛,媚眼如丝怜悯地望着穆心瑜断掉的双腿和她身下那滩猩红的血水,摇头叹息道,“姐姐还是改不掉这急躁粗鄙的毛病,直呼陛下名讳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呢,按律可是要掌嘴一百的呀!”
穆心瑜双目猩红,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生吞活剥了。
“哎呀,我怎么差点忘了,姐姐的腿已经没了,也许还想留着嘴继续骂陛下呢。我可听说姐姐在天牢里嘴巴没停下过的!”
穆心瑶故作惊讶地捂着嘴巴,慌乱地回头看了她身后的男子一眼,见他一直神情冷漠便又放心继续打击穆心瑜。只要有任何可以打击到穆心瑜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哪怕她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
“对了,你知道陛下赐你什么刑罚吗?剥皮拆骨!就从你这张脸开始一寸一寸的剥下去,沿着你的脖子往后到腰背!一边剥,一边还要往你的刀口上撒辣椒水,让你疼到无法昏厥,直到一整张皮完全剥离下来!想一想,可真觉得……惊悚呢。”
穆心瑶兴奋地说着,仿佛已经看见穆心瑜在她面前被剥皮拆骨血肉模糊的画面,在景翼看不见的角度,她扭曲而变态的弯着嘴角,毫不隐藏她对她的厌恶。
“原本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马上就要成为我的人皮扇了,啧啧,姐姐,你会害怕吗?”
她突然凑上前,俯身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一旁的景翼俊美的脸庞上依旧是无情的冷漠,看也不看她施舍般道,“念在朕与你夫妻一场的份上,就饶了你大不敬之罪。”
穆心瑜冷笑,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饶了她大不敬之罪?
穆心瑶眸光流动,柔弱无骨的小手贴在景翼的胸膛上,声线甜腻,“姐姐,还不快跪谢恩?”
望着眼前恶心的嘴脸,穆心瑜紧紧握着拳头,满是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