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山喉头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这一招叫“气死人不偿命”。
穆心瑜笑了笑,“父亲,请容女儿说句公道话!”
“你讲!”穆远山面色扭曲地看向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她了。
“父亲的确冤枉四妹妹了,原本我想制止父亲的,可是你一抢过鞭子就打,女儿根本就拦不住!”她说的很无奈,接着又看着穆心瑶道,“二妹妹,你说我该不该八真相告诉父亲和祖母呢?”
“大姐,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真相呢?”穆心瑶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是不是知道真相无所谓,她的目的本就是挑拨离间。穆心瑜无聊地玩弄着指甲,觉得自己的指甲好像有点长,是时候该剪一剪了。
老夫人目光深沉地凝视着穆心瑜,心中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穆盈刷地看向穆心瑶,见她头戴赤金琉璃八宝簪,身着大红色海棠花绣袄,下配色月白色的石榴裙,更衬得面色白腻,如早晨沾着露水的妖娆之花。虽然发髻有些凌乱,但整个人面色红润,与刚挨了打、面色苍白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光彩照人,心底妒意暗生。
难道真的是二姐姐所为?她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穆心瑜,见她不着痕迹地对自己点点头,心中对穆心瑶这个二姐更加痛恨了。
刚才她向她求救,她居然躲开了自己,枉她还当她是亲姐妹,没想到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个意向面和心善的二姐姐。
嫉恨一向叫人发狂。
此时此刻被嫉恨蒙蔽了双眼的穆盈哪里还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二姐,哪里还顾得上周围有没有人,只痛恨地扑上去,“穆心瑶,原来是你,你这个贱人,原来你才是摔坏祖宗牌位的罪魁祸首,亏我还那么相信你,帮你瞒着父亲一起嫁祸大姐姐,我打死你……”
“住手,快,快拉开她们!”老夫人见两人扭打在一起,慌忙叫人来拉架。
这个时候的穆盈,已然忘记了姐妹几个串通好要集体串供嫁祸穆心瑜的事。拼命乱抓,几个婆子拉的越紧,她就闹的越凶。
穆心瑶没想到穆盈会像疯子一样扑上来打自己,一个不防备就被扑倒在地,头发被扯乱了,脖子上被抓出了几道明显得血痕,要不是她反应快,说不定自己就得毁容了。
她挣扎了几下,力道上占了优势,几下子就站起来吼道,“够了,祖母和父亲都在这里,你要让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那两个婆子见二小姐自己冲开了四小姐站起来了,急忙跑过来拉住四小姐的手,不敢再让她动弹。
“混账,亲姐妹之间打成这样,若叫外人知道了,要看待我们穆家!”从几个人相互指责的言辞之中,他就知晓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穆远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觉得今年诸事不顺遂,朝堂上昨儿个被皇上叫去训话,内宅里还给他闹个不停。
真是晦气,家门不幸啊!
他指着穆心瑜,“你继续说,你都知道什么?”
穆心瑜敛下眉眼,淡淡道,“很简单,要想知道是谁摔了祖宗牌位,只需要闻一闻那牌位上的香味便可!”
她原本是没想过要怀疑穆心瑶的,毕竟这么下作的事情的确不符合她一向的风格。可就在刚才,她不过是稍微一试探,这人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看来以前还是高看了穆心瑶啊!
牌子是紫檀木做的,尽管上面油了几层漆也掩盖不住它身上本来的檀香味儿。刚才拿鞋子给父亲试脚印的时候,她略微吸吸鼻子就闻出来了。紫檀木的上面,除了檀香味儿,还有一层淡淡的胭脂香味。
若她猜得没错儿,那是穆心瑶身上独有的香味儿,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清香,涂抹在身上可以保持半月不消。穆远山偏爱穆心瑶,对她的吃穿用度都格外关注,相信只要他不当众徇私,绝对闻得出来。
穆远山半疑半信地拿起那牌子一闻,果然有他熟悉的香味。这是他从一个同僚那里弄来的脂粉,叫“迷离”,女儿家特别喜欢。他原是打算给大夫人和穆心瑶都分一点儿的,但想着分量不多,女儿又年轻,便全部都给了穆心瑶。
这个不孝女,难道她不知道摔了祖宗牌位会遭天谴吗?
看穆远山的神色,穆心瑜便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已经知道真相了。她给三姨娘使了个眼色,便退在了一旁。
这些年,穆远山独宠慕容月,将一众妾室晾在一边独守空房,三姨娘早就对大夫人不满了,这会儿能拿她的女儿出气,她自是很乐意配合穆心瑜。
她扭着腰肢啧啧道,“啧啧,没想到二小姐平时看起来一副心地善良的样子,内里居然是这么个货色!”
她不怕得罪大夫人,更不怕得罪穆心瑶。如今老天爷给她这个机会整治慕容月的女儿,说什么她也不会放过。
她扭了扭身子,偎依着穆远山,娇嗔道,“老爷,都怪大夫人,二小姐好好地一个大家闺秀,都给教成什么样儿了!今儿个她敢偷偷砸了祖宗牌位嫁祸大小姐,赶明儿说不定就敢拿刀子架在老爷的脖子上了呢!”
穆远山听罢,太阳穴突突突跳个不停,眼神愤恨地瞪着穆心瑶。
老夫人也拿起那牌位仔细一闻,果然脸色大变,她指着穆心瑶,身子不停地颤抖,“混账,居然连祖宗牌位都敢摔,简直是大逆不道!”
她当初就不让远儿迎那贱人进门的。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