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紫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小姐流了很多血,这会儿安荣太医要给她催产。”
“怎么会出事呢?”
紫竹摇了摇头,“昨天还看着好好的,太后和穆侧妃来了之后就这样了,不过小姐这一胎怀得辛苦,也许是身体受不住了。”
“她,她还好吗?”楼焰心一听要催产,整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我去看看她!”
“圣上到了,谁还敢再害小姐?你这个时候过去,只会让小姐死无葬身之地!”紫竹拉住了他的袖子,安慰着楼焰心,“安太医不会让小姐出事的,而且小姐自己也会医术,九王爷你不要急。”
“她是我孩子的娘!”楼焰心低声吼道:“我怎么可能不急?”
紫竹这个时候却想起紫莲当初给穆心瑜绣得那个荷包来了,会是这个荷包出了问题吗?紫竹拿不定主意,现在也没办法跑进屋去找那个荷包。
对了地窖,地窖里藏了一个女人,那是皇帝先前醉酒宠幸过的一个可怜女子,紫竹全身一激灵,穆心瑜要是在天圣帝的眼皮底下,把孩子生出来了,那个宫女的孩子他们还能用得上吗?
“你想到了什么?”楼焰心问紫竹道:“是不是小鱼儿……”
“九王爷你去一趟地窑,就是上次小姐让你藏身的那个地方。”紫竹拍了拍楼焰心揪着他衣襟的双手,让楼焰心放手,一边道:“那里面关着一个女人,你去看看她。”
“这个时候了你要我看什么女人?地窑又在哪里?你把话说清楚。”楼焰心急的眼睛都红了。
紫竹把那宫女的事大概跟楼焰心说了一遍,最后还问道:“小姐没跟你提过这事儿?”
楼焰心都有些发懵,小鱼儿的胆子大得离谱,这种事也能干?
“王爷!”紫竹看楼焰心发蒙,声音大了一点。
“地窑在哪里?”楼焰心攥紧了拳头。
“你跟我来。”紫竹从背阴地里探出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后,才带着楼焰心往后院走。
“那女人就一定能生下儿子来?”走在路上,楼焰心就问紫竹:“要是她生了女儿呢?”
紫竹看着楼焰心,“小姐说她一定生儿子。”
“她会算命?”楼焰心心焦道:“她怎么就不算算自己的命呢?!”
“紫莲前日送了小姐一个荷包,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这荷包有问题,那个地窖里的女人可能知道,您一会下去问问她,只记住不要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肚子已经足月了。”
楼焰心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小鱼儿的嘱托,可是对于楼焰心来说,任何伤了她人都该死,哪怕那女人只是一个怀着胎的宫女。
谁伤了小鱼儿,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穆心瑜意识昏昏沉沉,醒了昏,昏了醒,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腹中的剧痛便让一向惯于隐忍的人叫出了声来。
“丫头!”天圣帝抱着穆心瑜喊着:“你睁眼看看朕!丫头!”
“我怎么了?”穆心瑜抽着气问道,问出这一句话来,似乎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头枕在天圣帝的怀里,这口气半天顺不过来。
“瑜儿丫头,孩子要出来了!“皇帝一边拍着穆心瑜的背,替自己的这个小女人顺气的同时,一边喊道:“听见朕的话没有?你要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穆心瑜挣扎着看向安荣,“我,我怎么会要生了?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安荣看穆心瑜看向了自己,马上就道:“娘娘您的身体出了事,不能再怀着小主子了,下官要替您催产,您一定要忍耐啊!”
穆心瑜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现在的状况实在太糟糕,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腹中的剧疼让穆心瑜来不及多想荣双的话,想自己的身体怎么突然间又出事,她这会儿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生了,可是天圣帝就在眼前,她要生下一个女儿来,那么地窖那宫女这步棋就是一步废棋了,况且天圣帝就在这里,这个女儿要怎么送出去?
心中惶急加上腹中让人难忍的疼痛,让穆心瑜几乎又昏迷过去。
“丫头!”天圣帝看着穆心瑜身下刚换上不久的床单,再次殷红了一片,着慌地大叫起来:“安荣,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安荣也是慌了一下神,但医者的本能,让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边为穆心瑜下针,一边跟天圣帝说:“圣上,娘娘马上就要生产,您还是去屋外等吧。”
“别跟朕废话!”天圣帝道:“她怎么样了?!”
小顺子这时给天圣帝跪下了,给天圣帝磕头道:“圣上,娘娘生产之时,您在这里,娘娘如何能安心生产?还请圣上体谅瑜妃娘娘。”
“帮不上忙,就给朕滚出去!”天圣帝喝斥吉和道。
穆心瑜这个时候在安荣的救治之下,慢慢转醒过来,听着耳边天圣帝喝斥小顺子的声音,想开口说话,却张了嘴发不出声音来,用尽了力气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丫头?”天圣帝看到穆心瑜睁眼,忙就跟穆心瑜道:“你什么也不用怕,朕就在这里陪着你,有朕在这里守着,朕看哪个敢带你和孩儿走!”
天圣帝的脸上惶急之情没有掩饰,全都落在了穆心瑜的眼中。这个帝王此刻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急担心,穆心瑜的心里突然对天圣帝也没那么多的怨恨了,好像身下的血流着,把她所有的心力也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