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王目光一紧,眼眸之中露出几分狠毒之色,楼焰心这句话玩笑之余,又带着一抹严肃。既说明了为什么要搜身的原因,又讲出了当日巴图王妃的事情,并不是没有过,若是换了是天圣帝,事情就要严重得了了。跟楼焰心相处的这些时间,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悠闲散漫,可绝对不是好惹的,有时候随便说上一句话,都能让他心惊许久。他手指微微紧了紧,也和楼焰心一样张开手臂,“怕什么,当上一国之主,那就得有霸气,这些明刀暗箭的要是有人敢来,就立即让他好看,看他以后还有没有人敢这么做!”
楼焰心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是啊,若是有人敢这么做,肯定是要他好看的!”
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其他的男宾也一个个的走进来,见到他们两人,不免目光里有着打量,看看这当日情敌,如今还一同游玩的身份,神色都显得有些怪异。
“巴图王,九王爷,你们可以进去了。”内侍检查过,没有在两人身上发现可疑的东西,便伸手请道。
楼焰心从容不迫的整理好衣裳,与巴图王朝着前方众人集聚的地方行去,巴图王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拉着楼焰心,让他介绍周围的那些祭天所用的器具和摆设。
天圣帝上香之后,便接过礼部递来的帮着红纱的锄头,走到了御用的一块小田地旁边,对着那田锄了下去。
穆心瑜目光落在那一片早就由宫人锄好的土地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讽笑,她曾经到过乡下的庄子,知道真正的农人是怎么耕种的,他们穿着薄薄的汗衫,赤着脚,卷起裤脚,一步一步的踏踏实实踩在土地上,汗水洒在土地上,那才是真正的耕种,而天圣帝,一身紫貂锦袍,华丽的五龙纹镶嵌了各种珍贵的宝石和珍珠,金铸的锄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切都与辛劳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对眼前这些没有兴趣,转而去看楼焰心,便见其他朝臣,都依次按照各自的品级和身份,都开始了这一个程序。
谢靖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天圣帝唤了他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金色的锄头上,恭声道:“臣在。”
“来,你作为朕的大将军,多年没有参加这二月二的仪式了,朕完成了,下一个就由你接手了!”天圣帝多年养尊处优,动了几下后,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接过魏华递来的手绢,擦了额头的汗,微笑的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亲切,然而谢靖的眸子却连连紧缩,“陛下,臣的手臂前日在外面撞到了,如今正使不得一点力气,今日众多臣子都在,就莫要让臣这个拿不动的人再来,几位皇子正是年轻力壮,让他们来体验,将来才能更好的使我大秦繁华昌盛啊。”
人群里一片寂静,穆心瑜冷笑一声,天圣帝在位二十余年,对谢靖这样的大将军依旧不放心,刚才那句话里的意味十足,什么是下一个就由你接手了,这不是隐含的试探么,若是谢靖糊里糊涂的就将金锄头接了过去,在天圣帝的眼中,只怕就会变成觊觎他的位置,一心想要取而代之。
她的目光落在这位逍遥自在,每日就去钓钓鱼,下下棋,要么就去青楼酒,对于最近这些奇怪的习惯,穆心瑜不置可否,可自从靖哥哥上位以来,最上面的那位都把自己当作眼中钉,时时刻刻都在防备,在试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压力巨大,难以忍受吧。
而楼焰心,他是先帝的第九子,他的母妃出生于淮北的大族,自九王爷出世后,明理博论,机敏过人,更是武艺超群,擅兵法谋略,在他幼时曾将开国乾帝当作目标,誓要将大秦的国土再次扩张,而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军营历练,后来便开始上战场,一次次的胜仗给他赢得了莫大的声望,朝中支持他继位的大臣不在少数。
但是先帝在最后,却属意于默默无闻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圣帝,那时候的天圣帝根本就毫不起眼,在太后所出的嫡子二皇子,齐妃所出的六皇子,德妃所出的九皇子光芒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简直就是一匹杀出来的黑马,所以才造成二皇子的极度不服,发生了后来的四王之乱。
大概因为知道自己无母族可靠,在朝中威望甚小,所以在元后去世之后没多久,天圣帝就将慕容凝扶上了贵妃之位,而慕容家也因为女儿是副皇后,全心全意的辅佐天圣帝,渐渐的天圣帝才坐到今日的威严帝皇。只是,天圣帝没有封慕容凝为皇后的做法,虽说是尊敬元皇后,但多少有点让慕容家属寒心,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慕容家叛变。
以前的事情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免不了时时刻刻都放不下心,就像楼焰心说的,坐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反而不安稳了。
就在她沉思的时刻,一个小内侍将沉重的金锄头递给楼焰心的时候,像是因为太过沉重,一下没有拿好,反而撞到了楼焰心的身上,跌到了地上,他连忙跪下来的求饶,站在楼焰心身旁的辛旷则一脸的责怪,“你怎么可以这样鲁莽,竟然连锄头都握不好……”说罢,蹲下手就准备去捡,然而他突然发出了一道惊疑之声,喊道:“咦,九王爷,你的名册掉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地上牛皮的册子之上,看起来不是很厚,不是很新,然而来参加这种场合带一本册子在身上是要做什么。
天圣帝正坐在亭子里歇息,看到这边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