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拿到折子起,五皇子就开始在心内计算所需要的银两,他在心里估算了一番,再开口道:“根据上报的灾情来看,除了凌安县,还有其他的县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灾情所以受伤和伤亡的人数,还会进一步的增加,而根据目前的情况,天气寒冷,百姓缺衣少食,至少需要二十万两白银,安排灾民的居住和搭建临时住处,而后在房舍建筑,药材,以及后续工作,所用的银两是这一批数量的五倍。”
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是条理,便是根据那折子上的事情来分析的,户部官员在听到之后,在心底算了一番,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数字,暗里摇了摇头。
然而却换来旁边一声轻斥,四皇子站出队列,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着一抹轻嘲,朝着天圣帝道:“父皇,儿臣认为五弟此言不妥。”
天圣帝本来就是要朝臣们多多发表意见,此时见两个儿子意见相左,换了个姿势,沉声问道:“那你说说,有何不妥?”
四皇子看了一眼五皇子,言语里有一种灼灼逼人的烈度,“五弟你只想着凌安县发生了地震,但是可曾记得一个半月前巴图王在我国发生了遇害之事?如今九皇叔刚刚到达乌拉国,两国关系正是最紧张的时刻,若是西戎国趁着此时故意挑拨乌拉国与我大秦的关系,边疆即刻会有战事发生,户部如今正是紧张之时,可供调遣的银两并不多,一旦调用到了凌安县地震区,那么战事一起,我国必将受到制约!”
没有银两,就没有粮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马儿跑不动,士兵没力气,这战没有办法开展。
经四皇子这么一说,朝臣们也纷纷暗自点头,的确,乌拉国那边他们差点就忘记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乌拉国和西戎国若是两边一起来,边疆吃力,开战对于国家来说,负登最大的用户部官员的话来说就是白银哗啦啦的往外流,眼睛眨都不眨,就没看见了。
所以本来同意五皇子说法的朝臣,也不由在心里面暗暗谋算,究竟哪一种方法,更符合陛下的想法。
见天圣帝低眉思索起这样事情来,四皇子暗里一笑,目光如炬射向五皇子,“五弟,你说,论起边疆的安危和凌安县一个县城的事情来说,究竟是哪一个比较重要一点?”
边疆失守,遭受灾难的就不单单是一个县城的百姓,边城破开,一直到大秦中部黄江南部才借天险有城池可以抵御西戎的铁蹄,而那个时候,若是破开这一道防线,那整个大秦就等于一个薄壳的鸡蛋了。
五皇子暗里皱了皱眉,四皇子明显是在给他挖陷阱,一个县城的百姓,当然比不过一个国家来的重要,但是……他那双如春风一样温柔的眸子里沾染了料峭的寒意,“四哥,若是单单从边疆和县城的重要性来说,我认为是不对的。”
他顿了一顿,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的时候,才缓缓地道:“众位都知道,在巴图王遭遇血衣教人遇害之时,父皇就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及时的处理了使臣的情绪和反应,并且为表示重视,派出了我大秦亲王一路护送,并代表父皇与乌拉国商谈,儿臣相信父皇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把握,而乌拉国与西戎之间有天险隔开,物资方面只能依赖我大秦,他定然不会轻易冒险,而且十九皇叔的才能众位有目共睹,有他出行,成败定在把握之中。
所以战争一事只是存在着极小部分的可能,而凌安县的灾情已经存在,大秦的每一个百姓都称父皇是明君圣主,在父皇的治理下安居乐业,即便是偶有灾难,也没有发生过类似其他国家的叛乱和起义,这是父皇的仁心所治,若是弃百姓而不顾,那么伤的不仅仅是父皇的名声,还有我大秦的百年根基。”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落到人耳中的时候,便有一种沉稳的力量,加上句句都直指重心,又不着痕迹的褒扬了天圣帝,所以一时之间,朝臣也没有能反驳。
天圣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其实从看到奏折起,他早就有了想法,这一个又一个的灾祸出来,身为帝王他也有压力,银子不是张口就有,全靠国库收入,可若是加重百姓的税赋,他们本就没有钱了,再如此,只怕会引起民心反感。
他朝着五皇子道:“朕觉得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乌拉国之事必然要防,国事变化瞬息万变,不可忽略户部在保全军资的时候,能拨给五皇子多少?”
遭遇了病重一事后的魏尚书在天圣帝的眼中似乎就不单单再和其他尚书一般了,对他也格外看重一些,朝臣里都议论魏尚书是因祸得福,本来要被人逼死的,谁知道病好了,也得到了天圣帝的赏识。
此时魏尚书听到明帝的呼声后,也站了出来,回道:“陛下,根据臣计算,在保全军资必须的时候,目前能够挪用的银两,大概是八万两白银左右。”
嘶,群臣吸了口气,这银两可比五皇子所说的要少了一半多。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若是五皇子还要再据理力争,那肯定和四皇子还会要一番争斗。
天圣帝也微微皱了皱眉,这和他所料的也相差太远了,就在这时,魏尚书顿了一顿,接着道:“陛下,但是从今年淮北的税银还没入库,若是将淮北的税银收入算做在内,可用的银两可以增加到十二万八千两。”
谢靖一直在听他们对话,他身为二品大将军,在这朝堂上,比他品阶高的多不胜数,而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