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功夫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若不是这一次天灾发现溪中冲下的银子,也许血衣教的真相还要再迟上一些时候才知道。
但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如果”的,人在世上有时候不得不相信机遇,机遇两个字,说穿了就是运气。
现在穆心瑜这一方的运气好,就是要抢先一步控制太后,免得东太后在朝中里应外合,与龙二一起兴奋作浪,那么天圣帝被绑架一事,就会变得无比的复杂。
她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太后,等待她的回答。
太后终于将茶盘中的五个佛手形状的茶杯中倒满了水,她才放下了茶壶。
其实她并没有穆心瑜看起来的那么沉静,她的内心依旧是泛起了波澜,二十年的策划,还是在她最想不到的时候,就被人揭穿了一切就算是在宫中多年的她,也觉得一下子沉静不下来而表面的沉静,不过是多年修炼的成果。
她缓缓整理了一下心绪,然后挽起脖子上的佛珠,像是要定一下自己的心神,缓缓地转动着,“若是如此,听瑜贵妃这样说来,你们定然是证据确凿了要怎么处置我呢?”
这一次她连哀家也不称呼了,显然是觉得对穆心瑜这样的聪明人不用再继续打太极,既然穆心瑜可以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必然是有了证据。
穆心瑜看着她手中缓缓拨动的佛珠,如花瓣一般的唇瓣轻轻的开启,“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太后您的。”
太后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望着穆心瑜一眼,笑道:“既然都被你看穿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他是我的儿子,即便是在你们眼中他犯下了大错,但他始终都是我的孩子。
所有人都想他死,我这个母亲舍不得,放不下碾转反侧的夜不能寐当时,我去求了先帝,先帝却是怒意不止,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我回来想了许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救行之(二皇子的名字),终于有一天我想到了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是我亲手去给他送去自尽的毒药。
虽然在常人看来是很不理智的,但是我在宫中多年,一直是贤惠有名,所以自请自己去给行之送行,先帝还是答应了我。”
太后像是找到了一个听众一般慢慢的讲述,穆心瑜静静的等待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去打断太后的话。
魏妃在一旁皱着秀眉,盯着东太后,虽然她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恨意,但是此时却不是她发泄的时候,而且在听了穆心瑜的话之后,她对太后近乎有一种复杂的心理,像是想听一听这个女人在当时怎么想到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于是大殿之中,便出现一种奇异的安详情形,原本对立的三个人,两名年轻的女子,听着那坐在位子上的老妇人以缓慢的声音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先帝答应了我之后,我便带着带着熬好的药,朝着关押他的宫殿走去。”
她笑了一下,抬头望着魏妃和穆心瑜道:“你们两个,一个没有做过母亲,一个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但是大概不明白那种感觉,我将那药给他喝下之后,他便开始腹痛了起。
虽然是假的,但是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打滚的时候,在所有人面前哭得哀嚎,口鼻流出鲜血来,我心如绞,哭的不能自控,但是我知道他熬过这一段时间后,就会有一条生路。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的因为疼痛而挣扎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假死过去,看着人来给他验尸,验尸之后将他抬了出去,才慢慢地回到了宫中。”
她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急促了些,大概是因为这些事藏在心中多年,偶然之间说出来还是有一种压抑的痛感。
“你知道吗?他很优秀,从小的时候便是样样在皇子之间都是顶尖的,不管是骑射相貌,学识,在皇子中顶尖的,我又是正宫所出的皇后,这样的条件,为什么先帝会立了三皇子为帝?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这句话像是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重重的拨动了一下佛珠,视线落在穆心瑜身上,像是要她给一个答案。
穆心瑜看着他的样子虽然她表面很平静,可是那拨着佛珠的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感受,这么多年她一直骨肉分离,那种感觉并不是一句“不好受”可以概括的。
但是穆心瑜对她并没有同情,因为在她看来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自私的角度。
她指着太后身边焚烧的佛香,指着那佛香道:“太后,你日日夜夜诵经念佛可是在祈求什么?”
太后看了那旁边佛香一眼,目光变得慈祥,“我还能祈求什么呢?无非就是祈求我的孩儿能够达到他的目标而已。”
穆心瑜此时的面上出现了十足的嘲讽,一双凤眸里斜睨太后,毫不掩饰的嘲蔑笑了一声,“是吗,你在这里吃斋念佛就是为了你儿子造反能够成功,你可知道因为他的一个念头,因为你的一个不甘心,天下又有多少的生灵要遭受涂炭呢?那是佛家所支持的理念么?佛说的一心向善,胸怀世人,普渡众生,你是要用屠刀去普渡他们么?
你想知道先帝为什么会立现在的陛下为皇帝吗?若是说之前我不知道,如今想来我倒是明白了一二分。
就以你和龙二两人来说,一切都是以你们自己为重,你们所看的东西都是那自己一亩三分地,即使天赋再高,骑射再好,坐在那座位上的帝王要的可不单单是聪明就够了。”
穆心瑜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