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里死去。
北京!北京——
曹孟杰打亮手机屏幕,qq没有任何提醒。
“几点了?”谢琳往手心里呵着气,轻轻地跺着脚。外面的玻璃幕墙碎了好些,冷风直灌进来。简直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的烂尾楼,曹孟杰小时候老听李耀辉讲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魔化现实主义,将现实的东西和不现实的东西结合起来,现在他终于有了几分感受。
“十点半。”他把手机搁回口袋里。
“出去透透气?”
“好啊。”
战争年代还有ktv开放实在是件令人惊叹的事情,不过市政府曾经保证沧海市还是沧海市,娱乐和商业设施还是照常开放。在包间外的吧台前,面对着汽腾腾的一锅关东煮,飘着淡淡的鱼香。旁边是一个自动售货机,里面除了有几根士力架外,其他的商品都已经空了。
“你吃什么?”曹孟杰问道。
“我要两串鱼蛋就好了。”谢琳说。
“那好吧,两串鱼蛋,两串章鱼小丸子。”
“十八块钱。”柜台里面的伙计说着,顺便耸耸肩,把军棉大衣裹得紧了一点。曹孟杰顺势看了看挂在牌坊旁边的温度计:十六摄氏度。
毕竟是非常时期,娱乐可以免费,吃的东西还是限量的。曹孟杰在钱包里摸了四张食品券给他,谢琳给了十块钱。
“回去吃?”曹孟杰有点犹豫。
包间里面现在是什么场面?曹孟杰不得而知,不知道是明玲玲在和陈逸峰对唱《两个我们》还是那帮精力充沛的女孩们凑在一起吼《好日子》,他记得出来的时候还有两屏幕的歌在排队。
“出去透透气。”谢琳说。
“好,我去帮你拿大衣。”
两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串关东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谢琳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她披上了外套,一件黑色贴身掐腰的羊绒皮大衣,垂下来的长发摆拉起来刚好盖住双腿。他们的面前是环城北路,路灯稀稀拉拉的,没有人迹。曹孟杰咬了一颗章鱼小丸子下来在嘴里嚼着,忽然觉得他和谢琳这样子就像两个陕北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坐在田埂边一人抱一个夹馍。他侧脸看了看谢琳,她也看着前面发呆,嘴巴不停地动着。
没有人说话,霓虹灯广告牌在头顶孤零零地闪烁,身边的光一时绿一时红,曹孟杰又咬下了一颗章鱼小丸子。谢琳吃完了一串,双手在裙摆下裸露出来的腿上搓着。曹孟杰看了她一眼,撞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谢琳说:“你知道么?我们新闻系最有名那个帅哥,在沧海电视台当导播的那个,他昨天请我吃饭了。”
“那个以前经常在电视里主持十佳金曲的?我觉得他长得比我还老。”
谢琳说:“谁说比你老?那可是我们学校超强帅哥,百度贴吧上面经常有某个人发帖说我今天又看见某个人啦,和哪个哪个女生在食堂里面吃饭。”
曹孟杰感觉自己被狗咬了说:“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老了会比较像贾樟柯。”
“切!”
“切什么?”
“我这身怎么样?”
“不错啊。”
“他说了,最喜欢穿格子短裙和长大衣的女孩,身材好的穿起来最性感了。”
曹孟杰有些无语,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说:“这样的衣服不是《时代周刊》上面很多么?好象都是日本过来的式样,学生装满大街都是,短裙靴子长大衣,流行好多年了。”
“你想什么啊?他是说喜欢我,你这个大傻子,这都听不出来。”
“真委婉。”
谢琳哼了一声,吃下一颗鱼丸。
“唉!问一个八卦问题。”谢琳突然把自己的脑袋探过来,活像是一只温顺而神秘的小猫,“你是不是喜欢李娅楠啊?”
曹孟杰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该死的最近怎么见到人都是问李娅楠东李娅楠西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曹孟杰在追李娅楠,偏偏只有李娅楠自己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刚刚唱歌你那两个兄弟说的啊,卡耐基看过没?头脑简单的肌肉男和思想一根筋的文艺青年,很简单的就把话套出来了。”
曹孟杰心想这两个嘴碎的家伙,以后说事情自己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因为有可能会遇到女魔头。
“以前看过卡耐基,但是那些东西还是不要用在你喜欢的人身上,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你傻啊,女孩子是要哄的生物,当然偶尔也要表现出一些失落感。这样说吧,如果你去追一个女孩,一直对她好,那么这个女孩就会产生一种名为‘骄傲’的感情,其性格也会在不经意间变得高傲起来;但是如果你某一天不对她这么关爱了,她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地方不是那么值得你的注意了,于是乎,对方就会反过来对你表现自己,就好像孔雀开屏。”
“这算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不是,我这是在《读者》上面看到的。”
曹孟杰叹了口气,吃完一串丸子,将余下的竹签扔在路边,心想这简直是伪文艺青年的大胜利。
“你说的不管是套路还是什么卡耐基利用人性的弱点,前提都是对方会注意到你这个人,但是李娅楠根本就不注意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