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方才用的是什么水?竟如此神奇!”秦翩若搭话。
姬轻城倒也想问,栾华神君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拿着纱布稍稍浸水,便能将那多年老锈轻易抹去,若这水能批量生产,好好包装,届时推上集市,定然稳赚不赔!
倒也别提批量生产,就是神君手上这一小瓶,好好造势一番总也能高价卖出,小老百姓们买不起,总有钱多好猎奇的达官贵人们喜欢呀!
若是有了银两,吃遍沣州都不愁了吧!
姬轻城心下做起了美梦,该如何造势宣传呢?她眯着眼瞥那纱布,突地一想,若真只是那水神奇,神君又何必特地捡起那带着血的纱布充当抹布?直接拿块锦帕,不还更干净一些!
难道真正起作用的是人血?还是说……只是秦晰的血才行?
她又默默打量秦晰,不知若与他盘算分成,自己还有没有赚钱的可能……
“不过是十重天采的普通晨露。”栾华捏着玉瓶,那玉瓶瓶身晶莹剔透,翠绿无瑕。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般,笑意更深,片刻后,他缓缓将瓶子收回怀里。
十重天的晨露吗?那也并不普通了。
“原来如此!”秦翩若点着头,“这便是渰云镜了吗?到底是仙家圣物,这般精妙绝伦,终究是人间凡品难以比拟的!”秦翩若凑到近前,睁大眼睛,一手拿着帕子轻轻遮着惊异的小嘴,一手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翩若能见到如此神物,当真是三生有幸!”
“它并不是仙家圣物。”栾华头也不抬,低着嗓音,“不过是一位神女的心爱之物罢了。”
那就是比仙家之物更加珍贵了。
梅湑道:“渰云镜如今也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姬轻城也耐心等着答案,渰云镜到手,秦翩若也早已恢复健康,再在彧王府待下去并无意义,接下来就该启程,用这渰云镜,去寻找真正能让她来世有着落的大象镜了吧,可大象镜该如何寻找呢?
“去东海。”栾华言简意赅。
“为何是东海?”姬轻城问,自渰云镜拿到手后栾华神君便没做出丝毫疑似利用其探测事物的举动,仿佛一早便知那大象镜定然会在东海似的,倒让她觉得神君花费心力换来的渰云镜却是当了摆设。
回想自己遇到神君以来,似乎一切都被他牵着鼻子带着走,冥冥之中只觉神君早便掐指一算,料到自己那日命悬一线,特地来救自己,料到自己会为了来世继续有求于他,料到秦晰为救秦翩若会取那渰云镜,料到大象镜遗落东海……
奈何神君所为件件施恩于她,纵使心中怪异,姬轻城也只心道:“这恩情不知何日能报。”
“我寻觅了几万年,这才得出的答案。”栾华笑着,淡然自若。
原来,所谓遍寻不得,是历经数万年的遍寻不得。
姬轻城怔怔地瞧着栾华,原来一切不是未雨绸缪,不是简单掐指一算,只是神君早便遭受过那大雨,淋过冷雨后有了经验,如今自然轻车熟路罢了。
“何日启程?”秦晰问道。
“嗯……我想……不急。”栾华道,说话间又掏出那把扇子,一手甩开。
“诸位要走了吗?”秦翩若执起姬轻城的手,难舍难分道,“不过初识,翩若便觉与轻城一见如故,神君既然说不急,那不如在此多待几日,也好让翩若有机会好好招待一番,如何?”
姬轻城礼貌地笑笑。
梅湑向来是个急性子,若是问她,她定然觉得启程之日越早越好,可在神君面前却总开不了口。此时心中急躁却也只在一旁轻轻地用脚摩擦着地面。
“还有一事……”栾华顿了顿,站起看向秦晰。
“嗯?”秦晰道。
栾华笑着,嘴角却透着一丝涩然:“那日我说过,渰云镜重机缘。若非有缘之人,谁都驱使不动,连我也是。”
屋里没人坐着,姬轻城也不好意思一人干坐,于是讪讪起立。
栾华接着道:“与渰云镜有缘之人,”他直视秦晰双眼,“是你。”
“哦?”秦晰回视栾华,气势竟丝毫不弱。
姬轻城听他们说着话,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渰云镜上。
此时渰云镜微芒减弱,幽光柔和,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着,倒像书上描绘的星星一般,她心下称奇,难不成昨日还疑心是由萤火组成的浩瀚银河,其实竟都是一面又一面会闪光的镜子组成的不成!
如此多的镜子挂在天上,若有人靠近,岂不满眼都是自己的脸,那画面,啧啧,着实震撼!
虽是胡思乱想,但那画面呈现在脑中,也不失有趣,姬轻城忍住嘴角的笑意,心下正忘形,手也鬼使神差般伸了出来。栾华神君与秦晰在说什么她早便没心思听了,模模糊糊只觉有些许声音钻进耳朵来,又从另一只耳朵穿了出去——
“你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去东海?”
“什么?晰哥哥也要去吗?”
“理由。”
“吾方才已言,要用渰云镜,需要你。”
“理由。”
“本君可允你一个条件。”
“……”
“你若不去,定会后悔。”
“晰哥哥……”
“好。”
“那渰云镜,便先交给你保管吧。”
栾华笑意黯然,将渰云镜递了出去。
姬轻城磨蹭了半天,才刚刚捏到渰云镜一角,那好不容易抓到的渰云镜便被栾华递了出去,她一怔,抓着的手没来得及收回,跟着渰云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