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侯看到江水源交来的作业很是惊讶:“《天文学前沿与热点问题研究》?这题目很大啊!还写得那么厚、装帧得那么讲究,费了不少功夫吧?”
江水源连连摆手:“这不是我的,我写的就是那几页纸!这本《天文学前沿与热点问题研究》是我寝室室友的大著,让我转呈给你审阅。﹤具体什么内容,我也还没来得及拜读。”
孙良侯失声轻笑道:“我说呢!这种类型的书,由中科院院士牵头或者中华天文学会主编还差不多,高中生来写?呵呵,胆子很大、勇气可嘉,就是有点浪费。”至于是浪费纸张还是浪费精力,孙良侯没说。他信手把书丢在一边,拿过江水源写得那几页纸看了起来:“哦?你写的是学术札记?”
江水源答道:“是啊。参加修习班以来,有幸聆听众多名师大家的讲座,受益匪浅,同时也产生不少的疑问,正好趁着这次作业,把我这些疑问和不成熟的心得体会写出来,向老师们请教。”
“写札记是个好习惯,虽然写的东西不一定正确,也未必能发表,但积累下来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在你将来的学习和研究中会起到巨大作用。所以初学者不要着急写什么长篇大论,等你多看几本书就会发现,你说的别人早就说过了,而且还说得比你深入、比你透彻。”孙良侯显然是意有所指,“话说你不是获得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么?我还以为你会写篇散文或小说呢!”
江水源道:“如果是在文科班,估计我会写散文或小说。既然是在博科班,似乎写札记更应景一点吧?毕竟札记形式灵活、长短不拘,可以包罗万象。”
孙良侯点点头:“内容是比较丰富,而且很有意思!那些国学、民俗、文史方面的我看不太懂,不好妄加评论,但数理化生地部分我稍微懂一点,都颇有见地。比如你认为曾教授在课上提到‘莼鲈之思’的鲈鱼是鲉形目杜父鱼科松江鲈的观点不对,而应该是鲈形目河鲈科的海鲈鱼。这种争议我也听说过,但你针对‘海鲈鱼肉老,古人不应奉为美味’的论点,提出在淡水里的是亚成体海鲈鱼,肉质最好;古人吃鲈鱼是切成细细的生鱼丝,与今天熟着吃不同,就没听到别人这么说过。再比如这道数学题,你的解法非常巧妙,至少让我做,我是做不出来的!”
江水源挠挠头:“我也是凑巧做出来的,觉得有点意思,就顺手记了下来。”
孙良侯大致扫完那几页纸,细致地装进随身公文包里:“你写得很好,是个搞学术的料儿,不过我还是会分门别类拿给其他老师看看,听听他们的意见。至于面试入学名额的事,你不用操心——换句话说,整个博科甲班的都不用太操心,基本上问题不大。我想和你说的是,上次在咖啡馆和你聊的那件事,已经大致有了眉目。”
“?”江水源只愣了一秒钟就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就是入学不分专业,先接受小班通识教育,再决定方向的那个?”
“没错。估计从今年九月份开始,经世大学就会先行试点,名字都起好了,叫‘博雅汇通人才计划’。因为是前期试点,只准备招一个班大概20人左右。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我给你留个名额。”
果然不愧是皇太,这么复杂的事情几天之内就搞定了,好像经世大学是他家开的一样。——哦,不好意思,经世大学确实是他家开的,难怪事情这么顺利。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江水源这样的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或者说,还没做好人生规划就要被踢入大学的懵懂少年,这种入学不分专业、先试后买的好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所以他没有矫情:“我很有兴趣。谢谢孙老师!”
“好,你就回去等通知吧!”孙良侯很满意江水源的回答。自然,他要表达的意思就与外面公司招聘时hR所说的意思截然不同,“不过这件事涉及范围比较广,许多细节还在讨论过程中,暂时没有对外公布。所以还请你注意保密。”
“没问题,我一定守口如瓶。”
江水源以回到宿舍,张元亨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道:“水源哥哥,今天你们交作业吧?您有没有把我的书转交给皇太?”
“当然!我向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你的大著还如此关系重大。”
“那皇太怎么说?”
“他看到你的大著后,称赞道‘胆子很大、勇气可嘉’。”为了照顾张元亨的感受,江水源故意把批评性的尾巴给去掉了,免得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有呢?”
“没有了。”
“就没有了?”张元亨很失望。
江水源只好宽慰他道:“孙老师实在太忙。你想想,班上那么多作业要看,还得上课、做实验、写论文,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没时间及时翻阅你那本《天文学前沿与热点问题研究》。估计得等他抽空通读完你那本皇皇巨著,才会有进一步的评价吧?”
“说得也对。天文学是门非常冷僻、非常深邃的学科,我写的又是非常尖端、非常前沿的问题,要想读懂读透,确实需要时间。”张元亨难得开明一次,对皇太选择了原谅,“当然,皇太给出的评语已经非常恳切、非常到位。搞学术就要有胆识、有勇气,敢于迎难而上。可以这么说,胆识和勇气是从事科研的前提条件。有位搞设计的邓院士在海边画圈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胆子要再大一点’。著名国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