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兜率宫混日子混得有滋有味,坐骑也不是个正牌的坐骑,不过是个虚名,太上君平日里也用不着骑着我进出,只是四下宣传收了一只白虎坐骑,也带我去些酒宴吃吃喝喝,如此混了三个月。

这日,天族皇子娶亲,被太上君带了去赴宴。

宴席设在玉清宫,宫殿内富几明亮,有火红的彩霞作装饰,与凡间婚宴一样的是满堂都是火红一片,好不喜庆。

皇子结亲果然不同与普通的仙家,有各路花仙铺路,新郎官骑着瑞兽行在新娘轿前端在这条花道上行进。礼队里有雷公电母风婆作乐,竟也毫无违和,他们要是在凡间,也还可有生计养活自己。八头麒麟拉着轿,好生威风……

正瞧得认真,听见有人唤我明,不明所以地转身回应,本只想回头随意应付一声,却不想转身见着了那位我日思夜念的仙。

他笑道:“俞荼。”笑地是极其恳切。

“佀良……”我还未准备好要见他呢。

“前几日就听说太上君收了头下界升上来的白虎,我还在想着会不会是你?却不想在这见着了你。”

我底下了头,不敢与他直面相对,那胸口跳动的地方仿佛漏了一拍,“呵……对……是我。”

“……”

“……”我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言语,沉默了一会儿,佀良开口道:“近来可好?”

“嗯,好!”我终于抬起头看他,挤出一个笑。

“嗯。”他道。

不知从哪飘来了一个声音,唤道:“天玑君!天玑君!”

我与佀良一同寻声望去,是位着白衣的仙君,一双同我一样琥珀色的眼睛,一双杏仁眼,风神俊朗,英姿挺拔。

“楦卜君。”佀良道。

我还听见旁的仙侍向他问好,“上神大人。”

那位楦卜上神直直走来,作笑似地拍了一下佀良的肩头,“我就知道,这场婚宴你一定来!适才还同锦木君打了个赌!哈哈!”

佀良神情如往,还是那个少言的冷面君,他不予置评,向那位楦卜上神介绍我道:“俞荼。”

“檗楦卜,”他向我拱手,笑盈盈地道:“你叫我楦卜就成!”

我拱手弯腰道:“楦卜君。”

那楦卜君哈哈地上下打量我一番,“这可人的小仙娥是哪家的?怎么看着这般眼生。”

我堪堪张开嘴,就被佀良抢先了去,“兜率宫。”

楦卜君不可置信地看向佀良,佀良又道,“这是我在下界时的旧友。”

楦卜君仍是一脸玩味的模样,坏笑着细声同佀良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佀良剜了他一眼,楦卜君立马“哈哈”地干笑两声,拉着佀良向别处去了,“小仙娥,我们就先告辞了,我得了空去兜率宫寻你。”

还想说上一句“不必了”,却想,那是佀良的仙友,这样待他似有无礼,再者说“改日寻你”这般的,多是客套话,便欣欣应了声:“定当恭候。”

开宴时四处寻看去,却也不见了佀良的身影,这倒有些失望了。

……

是夜,因在白日见着了心念念佀良而辗转、目不交睫。

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于是着衣出门逛去,借着广寒宫的光亮,向着天玑宫的路径行去。

假意从那经过,眼睛却不住往里看,门关着,门前尚有两仙侍在把守。我想像着他从里面出来的情形,他看见了我,我故作无事般走出。这样的臆想是我每每路过天玑宫时都会有,可从未碰见过他堪堪从里面出来。

今晚的广寒宫真真好看。

我回到去,吃着笑睡去。

……

又过了那么几日,司命君也都在,有仙侍传话说是楦卜上神来探望,太上君正纳闷,这小子怎么来了?作势要去羞辱他一番!堪要去迎接,那仙侍补充道:“上神探望的是俞荼……”

太上君更是一脸惊奇地看向我,想是在问“你怎么就跟他勾搭上了?”神情中带着几分恼。

我静然道:“他是佀良君的仙友,说不定是来替佀良君传话的。”

听后太上君神情才恢复自然,两手负背,“去吧。”

“是。”

司命君在一旁神情自若,全然没有受到楦卜君来访事件的宣扰,一心扑在棋盘上。

兜率宫后院中,我远远看去楦卜君正百无聊赖地拔着太上君种在后院的仙草,这里掐一下,那里掐一下。

我停立在楦卜君身后,见他这般糟蹋太上君的仙草,想来他俩的怨是大,又想到今日的楦卜君是我招惹来的,这些损失也定然要怪在我的头上了,便快快打断他,轻咳了两声。

楦卜君闻声,停下的手中的作动,转身轻笑道:“仙子可让我好等。”

“抱歉。”我躬身表情致歉,便火速拉着他离开仙草仙药,到厅堂去,他若要作什么怪也多些个帮手替我按住他。

“哎、哎,你怎么把我扯这来了?”

“有何事快说来,我还得去忙活。”

楦卜君挑眉道:“你这太上君的新宠还得忙活什么了?”话毕走来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屑。

这神情我早就习惯了,耸耸肩,见着别人这种情态,就不自觉地作出反应,抬头直视着他的眼冷言道:“怎么?宠物就不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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