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噗通一声跪下来,抖着嗓音道:“娘娘,小神真的知错了。”
草草呆坐了一会,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愣愣得站了起来,朝着胡源睡着的里屋走去。
乌鸦见她走远,伸手将司命扶了起来:“长留山众神皆以为白帝夫妻貌合神离,本神君从前不晓得娘娘对君上如此深情,方才娘娘的眼神,分明痛至心骨。”
锦鸡长叹一声,插了句:“四明儿啊,此簇有内内在,你我还四再去早早吧。”
司命苦着脸点点头:“是得再去找一趟。”
乌鸦摆摆手:“你二人去吧,我等着娘娘的吩咐。若是胡源这里有个万一,我也好去给你们传个话。”
锦鸡应了一声,好意拍了拍司命的肩膀,招来两朵云彩远去了。
草草轻轻开了门,见房中灯火未燃,黄鹂仙站在床侧,笑得咯咯响。胡源正着一枚夜明珠细细把玩,两人皆没注意到推门走进的草草。夜明珠幽幽发出冷光,将胡源的脸色照得更加苍白。
“四公子,我就说这珠子会发光吧。”
“嗯,世界之大,是在下孤陋寡闻。”
草草轻咳了声,牵出些笑意:“怎么还不睡?”
胡源见是她,将手放下:“今日方才见识到夜明珠,很是稀奇。”
草草瞥了黄鹂仙一眼,淡道:“你下去吧。”
黄鹂仙自是察觉到了草草的不高兴,赶紧应了声就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草草走到桌旁,将烛火重又燃起,医室瞬间通明,夜明珠也不过是个圆形的石头。
“从前在古籍之上看过,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有。”
草草自他手中拿过珠子,随意在手上颠了颠:“这种大小的夜明珠没有什么稀奇,回京之后我送你一盒子,让你放在房间里,看书弹琴就像白天一样。”
胡源摇头:“这等宝物现身人间,大多会引来祸事。”
“所以天上的神仙们喜好把这些囤在家里,我师父就是这样。”草草想到大鵹爱财如命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你的师父?是教授你弹琴的师父么?”
“不是,是教我背书的师父。教我弹琴的师父,他……他大概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成天清心寡欲的样子,挺没意思的一个神仙。”
胡源笑笑:“那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那是,每次听他弹琴都能听睡着。”草草面带不满,又朝着胡源道:“你以后千万别变成这样。”
胡源靠在床栏,笑看着草草眉飞色舞得抱怨着:“我其实也是个很无趣的人。”
草草干脆坐到床尾,摆出长谈交心的架势来:“胡源,你喜欢弹琴么?”
胡源想了想,摇摇头:“不大喜欢。”
“那你喜欢做什么?”
“从前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今日听你说开个琴室教授琴艺,觉得还不错。”胡源眸中流光闪烁,看着草草的双眼:“你也会留下来教授弟子吧。”
草草忙摆手:“不不不,我收你一个就够烦的了。”
胡源止不住笑意:“是啊,弟子愚笨,还需师父多费几年功夫悉心教导。”
草草倒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应该的,不必客气。”
两人的对话就此打住,草草干干笑了一阵,有些别扭得站了起来:“不早了,那个我就睡在隔壁,你若是不舒服就喊我。”
胡源颔首:“好。”
草草将夜明珠放到桌上原处,吹熄了灯火。胡源和衣躺下,看到草草的黑影凑了过来,香草的气味近在鼻尖,她抬手将胡源的被子盖好,又说了句“我走咯”,才慢慢走了出去。
胡源翻了个身,看着夜明珠的微光,心事重重得合上双眼。
第二日,胡秉终于得了草草的应允来看望胡源。
草草嫌他啰嗦,又因他要给胡源换一身干净衣服,只得从医室出来。
乌鸦在院子里候着草草,见她出来忙凑了上去:“娘娘,君上没事吧。”
草草压低声音:“暂时没什么事儿,司命和锦鸡神君呢?”
“他们在乱葬岗找了一夜了。”
草草叹息:“让他们回来吧,是祸躲不过。再说司命那命格簿子从来不管事儿,只要不被毁了就成。”
“嗯,我已嘱咐这里的山神土地留意了,他们若是发现一定会还给我们的。”
“好。现在魔狼军的事儿还没完,总得想个法子。”
乌鸦试探道:“听说最近陆吾上神最近正在追查此事,不如我们先跟他通个气?”
草草忙道:“别。他有相柳要追,昆仑山那么多事务要管理,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吧,免得让人觉得我们长留山离了白帝就无人办事儿了。”
乌鸦想想也有道理:“娘娘说的是,那我们先去乱葬岗看看?”
草草有些漫不经心,视线不经意得飘向医室的方向,答非所问道:“你说尊上不会忽然有什么事吧。”
乌鸦一愣,忽然了解了草草的意思:“娘娘若是不放心,就先在此等着君上的伤势好了吧。我和锦鸡先去那里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让司命去幽冥司打听打听。”
草草颇为满意:“乌鸦神君此法正是我心中所想,等回了长留山,尊上定会好好赏你的。”
乌鸦惶恐:“老臣职责所在,赏赐实在不敢当。”
草草了然一笑,见胡秉走出屋外,朝着乌鸦摆了摆手,又去找胡源去了。
历儿山。
乌鸦并着锦鸡、司命三个神仙驾着云在历儿山附近转悠,司命一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