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无语,只得假笑:“是挺帅的。”
宿芒把手上的帕子远远一扔,满脸嫌弃:“真是脏东西,擦都擦不干净。”
草草向她伸出手:“给我。”
宿芒乖乖递手给她,还带着丝丝窃喜。
草草轻念咒文,用净身术将她的手清洁干净,又从乾坤袋中寻出一瓶跟牧念讨来的花水,在她手上洒了几滴。宿芒将手送到鼻子前闻了闻,一副很享受的形容:“神仙姑奶奶,你就是用了这个才这么漂亮的么?”
草草脸颊一红,头一次被一个女子这般调戏:“坦白跟你讲吧,这张脸是人白送的,我本来也长得一般。”
宿芒贪心得凑到她面前看了看,由衷赞叹:“这都能白送,运气太好了哇。”
“你呢?你这本事是跟谁学的?”
宿芒得意得转了转手:“你是说我这手么?我自小可以看见凡人的前世和此世的阳寿,那时候不懂事,看到什么都说出来,被爹娘抛弃在深山之中。后来被人捉了锁在一个牢房里,几天几夜没有饭吃。后来牢房里有人在闹腾,我乘机跑了出来,一眼看到一只鸭蛋放在桌上,我就想拿来吃了,怎晓得这蛋竟钻进来我手中。后来我被一群妖魔追急了,用手去挡,才发现有了这样的本事。不错吧?我的运气也是好。”
草草眯眼看她,这样苦痛的往事说起来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
“怎么想起来建立白蟾观?”
“白蟾观也不是我建的呀。我没有家人,四处晃荡,一直来到此处,看见这山全是瘴气,村民全都病怏怏的,便大发慈悲将山上的瘴气全吸了。我一看这山风景不错,就爬上去玩玩,后来看到山顶的破观,隐约还能看到白蟾观的牌匾。彼时山下的百姓全都将我当神明一般,偏要给我修个庙。我说庙就不必了,将这白蟾观修一修吧。这一修好像就修过了……”
原来这千万年过去,白蟾观真的还存在于世上。想当年师父千方百计存钱修观,最后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这个小姑娘发扬光大了。
草草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既然潜心在此修行……”
“不不不,我不是来修行的。只是后来投靠我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仙门魔修都有人逃到我这里,我也只得延着白蟾观的名号,其实我挺怀念以前在外游历的生活。”
“你吸了这些妖魔之气,竟也不会不适么?”
宿芒笑了笑:“会拉肚子,还会发烧,都是些小病,找个仙人吸吸仙气中和中和也就好了?。”
中和中和?在这个凡人之躯中么?这种即便是修为大成的仙人都无法吸纳殆尽的妖气,竟然被她说的好像是在喝冷水和喝热水一样。
“嗯……所以,三公子是被你留下来解毒用的。”
“原来确实是留下来解毒用的,不过方才经神仙姑奶奶一提醒,我确实喜欢他。如此一想,解毒也就是个顺带的事情了。”
草草再次对她无语,只怕现在直说三公子就是东岳大帝,宿芒也不会轻易妥协,将人放了。
“看来,我也只能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宿芒对此话很是受用,她十分开心得笑着,拿眼瞄了瞄胡源:“这位公子阳寿不长,神仙姑奶奶不要为了他的好皮相,枉费了一番好情意。”
草草浅笑:“他做神仙的时候也是我夫君。”
宿芒恍然大悟得“哦”了一声,语调微扬,好生打量了胡源一番。
草草不想胡源知道太多,以免剩下的两年一直啰嗦她多管闲事。现在见和宿芒聊得差不多,她便轻念咒语,将胡源唤醒。
胡源眼睛一睁,一副迷迷糊糊大梦将醒的样子。
草草将他一扶,胡源眼看是她,柔声笑道:“我没事,这是何处?”
“白蟾观,你被人带到这里,幸而白蟾观门主帮了我们。”
胡源转眼看向宿芒,作揖客气道:“多谢门主相助。”
宿芒起先还在嘿嘿傻笑,却猛地“咦”了一声。
“神仙公子竟还有一段凡尘事。”
草草奇道:“你还真能看到凡人的前世。”
宿芒略有些得意,一直盯着胡源看,弄得胡源有些无措。
“这位公子前世出生在官宦人家,说来也巧,他竟是死在汝河之中。”
草草不禁佩服:“真是准的,夫君的确有一世被人推进汝河之中,死得也是冤枉。”
胡源听这两个女人谈论着他的前世死因,还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竟也不知如何插嘴,只得对着草草无奈笑着。
“被人推下去的?”宿芒又眯起眼睛看着胡源,随即又“咦”了一声,将视线投向草草,眉头紧紧皱着,欲言又止。
“怎么了?”草草问道,胡源也是好奇得看着她。
“啊……没事没事,相爱相杀嘛,人之常情。”
草草不明其意:“什么相爱相杀?”
宿芒眨了眨眼睛,瞟向天边:“啊,我肚子疼。”
草草拽住她的袖子:“别装了,到底怎么回事。”
“额……这位公子的前世记忆支离破碎,我也看不清楚。”
草草暗自审度,白帝那一世年纪轻轻就死了,笼统那二十几年的命,怎么还支离破碎的。难道他在悬镜洞天中忘记的执念是在那一世种下的?
胡源见草草一直盯着自己瞧,好笑道:“你现在看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记得。”
草草轻哼一声,又看向了宿芒:“无论如何,今日多谢门主,后会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