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笑眼一弯:“你想要什么?”
“你腰间的浑天玉佩。”
浑天玉佩乃是黛若公主所赐,天上地下,代表着魔界储君的身份和颜面,可谓是一张不错的六界通行证。
长风笑意敛下,不回答她。
无因干脆坐到长风身侧,坏笑道:“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别人你喜欢我。”
长风将酒杯搁下,看着她的眼神已有些失望和不赞同。
无因又往他耳旁凑了凑,如此相近,他竟也不躲。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那我告诉我妈,你是我阿爸好不好。”
长风一惊。
无因非常满意地看着他错愕的表情,毫不忌讳地挽上他的胳膊,似在撒娇,又像威胁:“阿爸,你要是不想我妈知道,就把浑天玉借我用几天。”
长风一叹,将她的手扯下,朝她使了个眼色。
无因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四周全是偷偷窥探的眼。
“你娘亲知道么?”长风干脆换了个位置,朝她轻声道。
“她哪有心思管这些,除了每天为看账烦心,就是纠结给我找长生不老药,跟当年想方设法让你复生一模一样。”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聪明啊,你自己承认的,我比阿爸还聪明!”
长风气极反笑:“你这缠人的本事,倒和你娘一样。”
无因嘟着嘴,开始第二lún_gōng势:“阿爸,你看我,从小缺父爱,你要是把浑天玉借我用几天,我以后一定不计前嫌给你养老。”
“不必了,现下我只比你大半岁。”
“那你借不借!”
“你要浑天玉做什么!”
“到处玩玩。”
长风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分明写着不相信。
“阿爸……”
小伙计又开始上菜,他得了青蛙精的吩咐,小心朝着无因说了句:“小姑奶奶,掌柜的找您。”
无因抬头,果然见远处青蛙精一幅捶胸顿足,气得要吐血的表情,他还以为无因脑子发抽,正在勾搭长风。至于为什么不是长风勾搭无因,这个他也说不清楚。
“罢了罢了,”无因将茶杯一推,倏地站起身:“今天谈不拢了,长风公子后会有期。”
“慢着,”长风喊住她,犹犹豫豫道:“你……要听你娘的话,不要乱跑。”
小伙计嘴张成斗一般大,脑子里一团乱麻,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无因咧嘴一笑:“谁理你,小气鬼。”
说完头一扭,直接朝后院走去。青蛙精一边抹汗一边迎了上去:“小祖宗哎,你你你……”
无因转过头,遥遥对着长风一指,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大厅里的人听了个遍:“这人这一顿我请了,不许收他钱。”
青蛙精气的鼻子都歪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把气撒在小伙计身上:“听见没有,不许收长风公子的钱。”
“是是是。”
无因看着长风一会白一会红的脸,突然觉得还是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跑回自己屋里,扒拉几口午餐就暖暖睡了一觉。
只是这觉睡过,她的两个鼻子又堵了起来。她翻出屋子里所有的手帕,食不知味地吃了顿晚饭,抓起一把银票就去赌场。
青蛙精守在门口,咄咄咄说了半天好话,叫她留在家中养病。无因如听风过,毫不犹豫地跨出家门。
天上落着鹅毛大雪,倒也不冷。
无因将青蛙精安排的陪赌婢女骂了回去,裹着厚披风钻进大雪之中。
无间魔域的“金客来”赌场依旧如往日一般热闹,别说是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也没法挡住众妖魔的赌瘾。
无因站在印着大元宝的大红灯笼下默默看雪,倒也不急着进去。有熟人看见问她,她只说要等一位老牌友。
无因喷嚏一个接一个得打着,鼻子堵的厉害,用嘴呼吸更是受罪。
她从悠然自得逐渐变得急躁,眼睛不停地朝四周张望。许久之后才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家从赌场走出,身后拖着两筐臭烘烘的垃圾。
无因立刻来了精神,三两步拦住老者的去路,伸手掏出所有的银票塞到他的衣襟之中:“帮个忙呗?”
老头子眯着老花的小眼看她:“无因小姐?”
无因摘下面巾,自灯笼的阴影之处走了出来:“都泯魔君,钱,全归你!我只要去一趟幽冥司,我知道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