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驹有些怒气,他用剑指着独獾,“你一个小小的鬼卒,还敢强词夺理?”
独獾也不甘示弱,将手放在腰刀上,“你这汉子,我只是卞城王手下的小卒,奉命办事而已,你却咄咄逼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道远在一旁看事情不对,马上走到狼驹旁边,安慰道,“前辈,稍安勿躁,咱们现在身处险境,不好跟他起冲突。”
阿奇布对独獾一直有些害怕,虽然他也是刀口上混饭吃的,但对于这种龇牙咧嘴的精怪确实不好招架。
他离独獾几步远,对他说道,“这位差爷,你也消消气,我们只是外人,随口问问而已,并不想掺和你们这里的恩怨。”
独獾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去,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想管,你也管不着!在这地府里,上有地藏菩萨,下有十殿阎罗,中间还有十万冥界鬼卒,阳间的生人随便来此就已经是死罪了。你们这几个人确实命大,那无道法界和冥界是有通道,但是已经千万年无人问津了,谁想被你们歪倒正着撞了出来。哼,现在你们的当务之急啊,不是问这铁围城发生过什么,而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三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作为凡人,跟冥冥之中的鬼神相斗是在太过虚无缥缈。
“唵!”
独獾刚说完,铁围城就响起了这巨大的嚎叫。
狼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当他在法界边缘的环境中挣扎时,这个声音确实出现在他脑海里。
“前辈。”道远看看狼驹。
狼驹没说话,只微微点头。
道远再看看阿奇布,阿奇布明白意思,开口问道,“差爷,刚才这嚎叫的是什么东西?”
独獾回答,“什么声音?老子听不到?”
“就刚刚,”阿奇布刚要说,狼居阻止了他。
他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卞城王带兵入大叫唤山,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吧。”
“恩?”独獾的脑袋抬了一下,用余光扫着狼驹。
“是又如何?”他说道。
狼驹说道,“五百年不见音信,只闻大叫唤山吼声如雷,身为鬼卒,你为何不求援兵?”
“求援?怎么求?你以为其他九个阎罗会心甘情愿帮你?十殿阎罗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若要互助,也得地藏菩萨批准。”
道远疑问道,“对了,枉死城已经名存实亡,怎么不见地藏菩萨救苦救难?”
独獾的眼睛耷拉了下来,“渡?如何渡得完?地狱之大,其实远超凡人的想象,俗称的八大地狱,十八层地狱,都不过是地狱的九牛一毛,在这冥府之外,有无尽大火海,真佛难渡;有千万里大云雾,大鹏难飞;还有寒冰,腐雨,黑暗,最后是无间苦处。”
“重重苦难层层叠叠,将古往今来的一切生灵都填进来也填不满。而且,在这些地方,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什么东西?”道远好奇地问。
独獾神秘地看着众人,“人间有圣,天上有神,天外有佛,这地狱之外,也有如神佛一般的神力存在,相传在开天辟地之前,天地未分之时,就先有了地狱。天地乃是一个鸡子,盘古大神分为成天地,而这地狱,就是未分之前宇宙。”
道远说,“另一个鸡子?”
“在这四境之外,无论是火海,大雾,在其中都有一物,未知其名,但是地藏称其为,浩劫!”
“浩劫?”
“对,我呀,也是从地藏庙里的老兵那里听来的。我年纪小,入军才七八百年,那地藏庙的老军头外号叫难头陀,已经快两千岁了。他是从他的上一辈军头那里听来的,你说说这得多少年前?据说地藏菩萨在几千年前从万亿光芒的佛国净土到此地来,就是为监视浩劫。”
“你说的地藏庙,就是那座佛塔那里吧。”道远看着门外那座破塔。
独獾回答,“正是,不过这是铁围佛塔,五百年前已经损毁了,现在没什么东西,你们要去地藏庙,还得明日回枉死城在说。”
“啊,那我们就困在这里了?”
“不打紧,我可以带你们来这儿四处看看,这铁围城也寂静了几百年了,今天难得有人来,毕竟活着进来再出去的活人,你们是天下独一份。”独獾很轻松,走出去站在大街上。
那黑色的雨点落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一点痕迹。
道远伸手,那雨滴落在手上也是转瞬即逝,连印子都没有。
三人跟着走出了门,站在这空旷又奇异的铁围城里,恐惧和兴奋并存,望望城外,远处的大叫唤山那双眼死死盯着他们。
“走吧。先去这边,这便是卞城王爷爷的大堂,犯了罪的亡魂都要来这儿受审!”独獾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坑坑洼洼的大陆上净是各种破衣烂衫,没走多久,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山,导员一看,里面有发亮的绫罗绸缎,也有乞丐的破衣烂衫,僧衣道袍也有,看来这地方确实百无禁忌。
”贪赃的军棍,枉法的掌嘴,偷摸的砍手,劫道的砍头。都是卞城往一声令下,我们就管他三七二十一,扒了衣服就打。”独獾神气十足。
“那枉死城的冤魂,也先审再杀?”狼驹猝不及防的疑问,让独獾停住了脚步。
“一切都是王爷的意思,何必追问?”
“国有国法,卞城王也是既是修行,得道点化才成幽冥之主,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擅自屠杀冤魂,怨气冲天,上天不会不知。”狼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