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颜如放心了;因为顾明澜买了认植物识果实的书,有时候上山都带着书,拿书对着叶子果子比。
沉思中的顾明澜一脸的憧憬,过了一会儿,才在纸上写道:“你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我决定给这里取个名字,叫古檀店。”
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明澜,顾颜如越来越觉得顾明澜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是个迷。接过顾明澜递过来的话,看着,想着,好一会儿,顾颜如说:“古檀店容易让人误会那是在古檀村里面。我看就叫‘明澜居’,行不行?”
对着顾颜如露齿一笑,顾明澜连连点头。
接着,顾明澜站起来,到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找了个木头的横面,又跑进厨房,拿了一块碳,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出了“明澜居”三个字。仔细端详一会儿,似乎很满意了顾明澜才恭恭敬敬地放在顾颜如面前的木桌上。
看着展示在眼前的碳黑的字,顾颜如确定一点,顾明澜曾经一定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要不然写的字不可能这么工整。这一手字,连在内心傲视一切的顾颜如都自叹不如。其实,顾颜如不止一次地试着和顾明澜谈的过往,每次都后悔不已。因为只要顾颜如一出声寻问或者猜测顾明澜在哪里出生、长大。顾明澜不是神态十分痛苦,就是抱着头满脸的汗;有时就直接尖叫不断,惊恐不已。
现在,顾颜如完全明白顾明澜只记得从z城z医院醒来之后的事,如果顾明澜真如顾源说的那时她是15岁,那么,她已经忘记了那成长的15年;且那被忘记的15年就是顾明澜的雷区。
牙齿还会偶尔咬到舌头呢,那两姐妹相处久了,顾颜如难免会涉及顾明澜的雷区;只是近期来,顾颜如开始起来,陪顾明澜的时间少了,顾颜如内心常有愧疚之意。那么在一起时,顾颜如就更小心了,尽量压制自己好奇、探寻的心思;尽量在一起把氛围弄得开心温暖,不去碰触顾明澜的雷区。
现在,顾颜如不扫顾明澜的兴,更是推波肋浪:“下次我带油漆,刻下来,上漆。”
顾明澜飞块的在纸上回话:“要是那样的话,找个好木头,得写好点。”
“明澜,我有个想法,你字写得这么好,听力又很好,咱们去一下首都的医院,专门检查一下你的发声系统,好不好?”顾颜如这在脑子转了很久的想法,这一刻还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虽然她认为不能提过往,提治嗓子总可以吧;可是从和顾明澜相处中发现顾明澜某些神经特别敏感,比如自卑。
下一刻,顾明澜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就进屋跑上楼,一直到太阳下山。后悔不已的顾颜如做好了晚饭,顾明澜都不下楼。还是顾颜如楼去道歉,保证以后还不提嗓子的事,顾明澜才下楼坐上了餐桌。
有空时,顾颜如虽然去了z医院多次,也只了解到,顾明澜是术后感染,从别的城市送到z城急救的,其它的就没有人知道了。甚至从哪个城市转过来的,那一栏都是空白的。
顾颜如明白了些什么,就是顾源并不想顾明澜想起过去。
也是,往事已矣,顾颜如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过多的过往,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尽量让顾明澜多看书,只要一有空她就把顾明澜带进城逛逛,吃点小吃,尽量不让顾明澜和城市脱轨。而顾明澜也让顾颜如很省心,进城了比在明澜居更乖巧听话。让顾颜如惊奇的是,除了数理化的书顾明澜看都不看之外,其它的书籍,只要买了,她都学得很快学,比如买编织书一星期,顾明澜就织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红围巾,只在围巾角上分别绣了两个人的名字“明澜”“颜如”。那年冬天,冰冻了大地,z城还闹了冰灾,整个世界都被天灾折磨的异常疲惫不堪。顾颜如却觉得身心和暖,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被那条红毛巾暖透心地。
转眼又四年。顾明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顾颜如也从学生妹变成了职场大将。
今天,这一场暴雨是有预警的,可是落云桥被淹是突发事件,顾颜如是想着开快点冲过那个洪峰的,没想到还没过桥,车就飘了起来。好在她提前打开了窗户,这时车门还是能打开的,爬上车顶时,已经有着军服的人靠近,把她拉上了救生艇。她怎么都没想到,顾明澜会从z医院跑到落云桥来,她没有看到顾明澜扑向她车的画面,可是一想到顾明澜一路上在雨里狂奔,她就鼻子发酸,眼眶发涩。她知道顾明澜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多放不下顾明澜。往后,她可得好好活着,要不然顾明澜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相依为命了。
也许是泛了,也许是水温刚刚好,也许是心里暖流翻涌太过,顾颜如感觉体力流失昏昏欲睡时,顾明澜端着一个五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的木质老式青漆茶盘走了进来。上面没有茶,只有一个果盘,内容有西红柿、黄瓜、李子、黄桃。
把茶盘轻轻地放在顾颜如手能够着的地方后,顾明澜去池子的另一侧脱衣服。
“这一泡还真有些渴了。”顾颜如一点也没客气,拿了一棵小西红柿放进嘴里。这黄桃、李子来自山上,西红柿黄瓜是来自顾明澜的菜园子。顾颜如吃的特别放心,感觉特别清香。
从另一侧下水,慢慢地挪到了顾颜如身边,小心的接触石头躺下的顾明澜看着顾颜如又拿了一个黄桃咬了一口。开心地冲顾颜如一笑,本来没有食欲的顾明澜,这时拿起了一棵半青半红的李子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