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时青雪总觉得莫玉真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莫玉真:“我没事。”
她在时青雪开口说话之前,抬手遮住了青雪的眼,不愿面对面前闪耀的大眼睛。
那只会映照出她的可悲与凄惨。
可是此时此刻,莫玉真又想告诉时青雪真相。
于是她凑到了青雪耳畔,低低地说:“你知道吗?我是在你大婚前两天知道这个真相的。当时我也如你一般,不肯相信这个真相。
甚至在此之前,我都想不明白。那时候的皇兄已经背负了叛国的罪名,就算他能逃过一死,也只有被圈禁的下场。不管对谁,都应该是最无害的。
为什么还有人会想要他的性命!我想不通啊!更难以相信这件事竟然会是一向待我很好的大皇兄做出来的。”
“玉真……”时青雪难过地喊了一声。
她仿佛对莫玉真的心情感同身受,却又明白自己恐怕永远都没办法完全感受对方的感受。
莫玉真抬起食指,在青雪的唇上点了点,“嘘!你听我说!”
“直到我搬进越山行宫后,我才渐渐明白过来,‘多疑是皇帝的通病’这句话的含义。彼时莫君羽还不是皇帝呢,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铲除对手的机会!
而无用之人都将被舍弃。
可笑的是,我那时候竟然还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祖父和母后身上,以为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就会想办法替皇兄报仇。就算报不了仇,也绝对不与敌人为伍。
然而啊!然而,他们却沉默了!”
莫玉真似乎回想到当时的情形,声音难以抑制地带着悲凉。她低低地说:“我那时候才知道,他们恐怕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只是一直隐忍不。
因为皇兄已死,对于他们没有任何价值了。而莫君羽却能保良家永世荣华。
呵!这就是家人、亲人啊!
青雪,你说,这样的家人和亲人,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时青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重重地捏了一下,疼得她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但她硬是强忍着没哭出来。
她坚定地拿开莫玉真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果然就看见满脸泪痕,已经泣不成声的莫玉真。
青雪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莫玉真,用力将人揽在怀里,“你别哭,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你别这么想……”
莫玉真像是被她的哪句话给刺激到了,猛地推开青雪,激动地喊道:“怎么不是?现在连我也没有用了,所以才被他们赶到了越山行宫。他们连我也舍弃了,难道还要我自欺欺人下去吗?!”
“不是的!”
时青雪绞尽脑汁,才勉强从纷杂的思绪中抓住某个线头。
脱口而出:“他们是想保护你啊!”
莫玉真一顿,继而冷笑,仿佛在看笑话一般看着时青雪。
没有说话,但那神情摆明在说:你就不用替他们说话了!
然而时青雪并没有替良家说好话,她顿了下,理好自己的思绪,越笃定起来。
“没错,也许太后和良家确实没有要为三殿下报仇的意思,但他们对你的疼爱也是真的。不然,你不会搬去越山行宫的。”
莫玉真嗤笑出声,忍不住哼道:“青雪,你找不到借口,竟然开始张口胡说了吗?我被迫搬去越山行宫,竟然还是他们对我的好了?
你哄谁呢!”
莫玉真根本不相信时青雪这番无稽之谈。
时青雪却摆正莫玉真的脸,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我没有胡说。”
莫玉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明摆着不相信时青雪的说辞。
时青雪顿了顿,决定换个思路。
她问莫玉真:“你既然笃定害死你皇兄的人是莫君羽,想必你手上已经有证据了吧?”
莫玉真不明白时青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却没有隐瞒,点头应是,随后又问:“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