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里黑漆漆一片,苏卿卿摸着黑点了油灯,又吹了吹旁边的灰尘,找到几块生姜,好容易淘了些水到锅里,却发现没有生火,外面阴雨连绵几日,这里的柴火都是湿漉漉带着霉气的,点着得费些气力。

苏卿卿四处找可以引火烧水的东西,发现小厨房里面除了几把柴火,还真没有别的了,她心一横,将自己道袍里面的白布扯了一段下来,寻了打火石,几下便点着了。

火苗很小,尤其是风趁着她不注意,偷偷溜进来吹一吹,更让那一丝丝的苗头变得尤为可怜。

苏卿卿用身子挡住外面,连吹带扇,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又赶紧把水炖上,自己拿刀去切生姜。

虽然点了油灯,可小厨房里的光线还是很暗,苏卿卿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那几片姜还是没留意切了半块指甲下去,好在没伤到肉。

沸水滚着姜片,闻到那味道小肚子里面就暖融融,苏卿卿用力吸了一大口,又加快了扇动的频率,趁姜汤滚热,她垫着灶台上的布子把姜水倒进一个茶壶里,又准备了一个干净的茶碗,把这两样东西最后全都搁到筐子里,盖上盖子,打了伞匆匆往乌云月房间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里头那人轻微的咳嗽声,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苏卿卿推开门,把伞立在门口。

“师父,你怎么样?”

她把姜汤端出来,乌云月扭头看向湿了半边身子的苏卿卿,颇为心疼。

“卿卿,你怎么半夜熬姜汤,快到为师这里,换套干净的衣服。”

乌云月从床上起身,走到堂下的柜子那里,翻出一件素净的道袍,拿在手里,苏卿卿连忙脱下来那件已经几乎全湿的道袍,连带撕毁生火所用,这道袍看上去凌乱的有些过分了。

“你拿道袍点火了?”

乌云月鼻子很灵,她一进门就闻到了烟火气息,虽然在雨里走了一路,这味道却还残留些许。

“没有能生火的东西,我一着急,反正都是身外物,破了便破了,可是师父如果今晚不喝姜汤,兴许明天早上就病得起不来了,耽误了捉鬼赚银子,那还了得。”

苏卿卿端着那碗姜汤递到他手里,“师父,喝姜汤。”

乌云月喉咙滚动了一下,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方向将碗接了过来,抬头仰起脖子一饮而净。

“再喝些。”苏卿卿又倒了一碗,乌云月顺从的喝掉,姿态优雅从容,好像喝的不是姜汤,而是琼浆玉露。

“为师有些困乏了,卿卿回去睡吧。”

乌云月下了逐客令,兴许是想到刚才那种场景,他坐在床上,佯装打坐。

苏卿卿偎在他身侧,左磨右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乌云月睁开眼睛,寡淡的问她。

“卿卿,可有难事需要为师解惑?”

“师父,师兄回来了,我问过他,可愿意陪我隐退江湖,你猜他怎么回答?”

乌云月面上未动,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做着痴心妄想,不知悔改的美梦,殊不知这些梦,将来都是要成为祸患的。

“哦?他怎样回答?”

“师父你猜一猜啊,你觉得师兄会说什么?”

苏卿卿一脸得意,就算乌云月闭着眼睛,都能听出她言语里的欢喜,简直都要满的藏不住了。

“他答应你了?”

乌云月斜着眼睛看她,继而慌忙的将那欢喜收入眼底,又不动声色的闭上,扎针似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出来,流经四肢百骸,手掌虚汗淋漓,四肢瘫软无力。

乌云月此时已然忘记去念清心咒,只让那人的笑一个劲的在脑海里泛滥成灾,突然,一口鲜血从嘴边涌了出来,没有呈现pēn_shè状,他这个人,吐口血都跟开玩笑一样。

缓缓地从嘴角流到衣服上,乌云月终于没能忍住,咳了一声,激出更多的血渍,苏卿卿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乌云月从未受过伤,在她面前,外伤有过,都是蹭破皮那种,如今这架势,看样子是极重的内伤。

“师父,你怎么了?别吓我。”

苏卿卿二话不说,从一旁爬上床去,自己做了乌云月的肉垫子,那人晃晃悠悠倒了下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气息全无,浑身无力。

苏卿卿把他放下,自己又爬了出来,一只手颤颤巍巍凑到他鼻底下,竟是半分浮动都没有,以往乌云月有闭气的时候,多半是在捉鬼或者施法,如今他这情形,又是因为什么?

本来她是想跟乌云月聊聊将来和宿玉隐退之后的事情,可是,乌云月这个样子,她是无论如何再提不起兴致去谈的。

苏卿卿凑过脸去,捏住乌云月的鼻子,又撬开他嘴巴,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乌云月怼了过去,如此几回,乌云月总算有了脉息,接着鼻息也有了。

外面风大雨大,刮的窗户吱吱作响,开了一条小缝,那窗户便跟着了魔一样,飞快的撞开,被风吹得凌乱躁动,苏卿卿连忙跑过去,一边躲避着阴雨,一边伸手去关窗户,等完全关好的时候,半边身子又都湿透了。

乌云月还未醒,躺在那里静静地,苏卿卿去旁边脱了外衣,又把软塌拉过去,挨着乌云月的床,盖了被子躺下了。

左右是个难以入眠,她便转过去身子,正儿八经打量起乌云月来。

师父的头发散着,乌黑浓密,苏卿卿伸出手替他往后捋了捋,又把他腋下的被子往上拉拉,盖到他胸口。

眉目如画,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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