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皇子跟丞相千金拜堂成亲,满朝文武大臣,都在那庆贺,所有人都在笑,可我却能听见你在哭。

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你的哭声,你在喊师父,我哪里也寻不到你,明明你的声音近在咫尺,可我找不到。

我的徒儿,为师如果知道,避劫之时,你会出现这种难数,就算拼上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丞相千金拜天地的时候,我看见她手上带了一副镯子,那是为师送你的,强身护体,如今却戴在她的腕上,你的哭声越来越近,等我站到那对新人面前的时候,你的哭声却消失了。

彼时已经是太子的他,一脸正气,自然是不认得我的,我却认得那手镯,我知道,我的徒儿死了,被他们两个害死的。

师父不好,没有护住你,所以我杀了他们,为你报仇了。

呵呵,后来,我因此事触怒仙律,抽筋挫骨,若不是我的母亲为我求情,看在我一心修道的份上,想必也会魂飞魄散吧。

那太子跟丞相千金,是命里带贵,折了他们的性命,必然要想方设法补偿,他们有转世,有轮回,可我可怜的徒儿,却连半分魂魄都寻不到。

为师找了你几春几秋,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在茅山寻到了你,只是,我的徒儿太可怜,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不能聚光,飘在空中,我知道,是徒儿来找师父了。

为师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救回来。

那嗜血石也分品级,为师找到的,自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我养了它八年,然后取了自己的心脉之血,连同它的精元,一同融给你,天空大放异彩,眼睛不见了,为师欢喜。

为师知道,我的徒儿,必然会在某一天,与我重新相见。”

乌云月把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似乎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给这个人一种承诺。

“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为师都会给你寻来,只要你好好的,卿卿,我只要你好好的。”

云阙道长不食烟火,道袍穿的比寻常公子哥都要更具风情,白衣飘飘,长发挽起,只一根乌木簪子,便将那万千青丝缠绕,露出修长的脖颈,他看人的时候,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唯独在苏卿卿面前,好似烟火食入过多。

茅山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云阙道长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宿玉,一个便是苏卿卿。

三人都是相貌得天独厚,各具特色,宿玉的冷眼睥睨,乌云月的古道热肠,苏卿卿的烂漫天真,谁家有个邪门杂碎,都喜欢找他们师徒三人,随着乌云月的名声鹊起,三人在茅山垄断了所有斩妖除魔的生意,逼得其他人无路可走,纷纷逃离荒郊,去了人口密集之地。

如此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路的时候,苏卿卿觉得神清气爽,这几日的疲乏瞬间消失不见,步子轻松许多,乌云月还是老样子,端着身板,走得不急不慢,往往苏卿卿跑了很远,又折回来拉着他往前冲。

两人走了约莫有一天的光景,路过一个亭子,看来是荒弃了很久,上面的漆皮掉的凌乱错落,石凳破败多灰,就连亭子里面,都涨了一些野草,沿着青砖弥漫生长,亭子周围更是荒凉。

苏卿卿看着听着旁边的一弯绿水,刚想过去掬了洗洗脸,人才走到水塘边,便瞧见里面水草漫过了水面,绿油油的泛着阴森古怪之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乌云月甩了甩道袍,声音清爽宛如天籁。

“卿卿,到为师身后来。”

“师父,这里面可是有活物?”

她只露了脑袋出来,恰好从乌云月的身侧攀着胳膊,那水里似乎有东西在蛊惑,她只看一眼就觉得哀怨丛生,可见不是一般物什。

乌云月闭眼伸手在前方画了个符,对着那水面念叨了几句,遂睁开眼睛,垂下双臂。

“无妨,只是荒野冤魂,待为师替他超度一番,愿他早登东方青华极乐世,免受世间无妄之苦。”

他盘膝坐下,身姿仙窕,好似面前那冤魂慢慢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苏卿卿扯着他的袖子,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嘴里小声念叨。

“早登极乐,早登极乐,莫要害人”

乌云月做法一番,随后低头,见她还扯着自己的道袍,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卿卿,日后为师做法的时候,你站到一旁,切莫再扯为师的衣袖。”

“知道了,师父,可是我怕。”

这些东西阴气太重,不知为何,苏卿卿总觉得他们像是循着自己的味道来的,无论他们在看向何方,她还是会觉得那些眼睛,无名无姓的都追寻自己,让人毛骨悚然。

“有师父在,不怕。”

他起身,忽然那面孔破碎,魂魄离散,眼看已经超度极乐,那冤魂竟然逃走了。

乌云月也没去追,淡然看了一眼仍旧泛着乌黑阴气的半空,“想是为师功力不够深,他不愿走这条极乐路,罢了,强求不来。”

若是论心态,乌云月绝对是最好的那个,诸事之于他来说,好便好,不好,也就这样算了。

宿玉曾经说过,师父是天底下心最大的人,这样的人,适合普度众生,适合斩妖除魔,也适合被万世敬仰。

唯独不适合谈情说爱。

一开始苏卿卿不认同,后来便慢慢觉得此言很有道理,乌云月虽然宛若天人,眸藏秋水一眼望穿,眉起青山不怒而忧,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世间情爱,生活疾苦,对他而言,一心修道乃是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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