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这样喝喝呼呼的让梅溪觉得很想教训一下他,但她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在外城住下来,现在初步达成了愿望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而且在她看来,宁愿跟这个这个少年走也不要跟着刚才那个老土走。少年虽鲁莽,但也许只是表面凶狠。老头那样的老奸巨猾,可不是梅溪这样的无知少女可以对付的。
至于这个少年的心思她能猜到一些,有所求就好,有所求就有的谈。聪明人懂得什么叫做双赢。即使他不聪明,梅溪也会想办法让他看见其中的利益。而在这之前,她需要弄清楚这个叫哈图鲁的少年,这么急吼吼连性命都不要的想要弄到营养剂,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为了谁?
七弯八拐之后,哈图鲁带着梅溪来到一所窝棚前。
说实话,这里的窝棚表面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脏乱差,但不得不说的是哈图鲁的家更甚。甚至垃圾都堆到了门口,门窗变形的几乎关不上。整所屋棚看起来格外的阴暗潮湿。
哈图鲁用掌纹打开门锁——看来再破烂的家也是不愿意被人随意进出的私人领地,——但他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像是倾听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屋内传出了微弱的声音,他才如释重负的推开了门,还不忘招呼梅溪:“进来吧。”
梅溪刚才跟着他一起静立在门口,以为他在等什么,现在看来他在听屋内的动静,是谁让他这么紧张,或者说害怕——害怕到每次回家都要站在门口聆听半天,生怕屋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声音。是不是没听到声音他就会掉头逃掉?
幸亏今天屋里有声音传出,梅溪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否则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一进门就是一览无余的室内,果真跟梅溪想的一样阴暗潮湿,还散发出阵阵异味。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梅溪才看见室内靠里是一张床,哈图鲁直接就走向了床边;而梅溪因为地面几乎堆满了东西,感觉无从下脚,仍然停留在门口。
“萨曼莎,嘿,醒醒,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梅溪简直不相信这是哈图鲁在说话,那么温情脉脉,跟他在外面凶狠的大嗓门有着天壤之别。
床上的人很久都没有动静,要不是她偶尔传出哮喘一样的喘息声,梅溪都要以为其实那里是没人的。
哈图鲁坚持不懈的呼唤了好一会儿,床上的女孩终于醒了过来,“啊,哥哥,你回来了,你又受伤了?”她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
她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接着又开始喘了起来,梅溪根本没法听清。从哈图鲁的话中推测,她以为自己等不到哥哥了,哈图鲁卖力的安慰她,不停的跟她保证哥哥随时都会在她身边,然后他指着梅溪说:“看哥哥这次给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你不会再饿肚子了。”
萨曼莎朝他指的方向看过来,肯定是因为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梅溪对她打了个招呼,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她哥哥“带回来的好吃的”。
萨曼莎显然很惊奇,她小声的问她哥哥:“哥,她是谁啊?”
“嗯,她是,她是……”哈图鲁发现解释起来很复杂,干脆直接对梅溪说,“喂,你那个食物,能拿点出来给我妹妹吃吧?”根本不认为梅溪会反对,又转过身对他妹妹说,“你一定饿坏了,先吃东西,吃了再说。”
梅溪很自觉的把所有的谷物球都装到碗里端过去,一边好奇的问哈图鲁,“你吃了后能感觉到净化吗?”否则一开始他喊死喊活的,现在却直接拿给他妹妹吃,一定是因为他尝过后觉得没问题甚至有好处。
哈图鲁接过碗,小心的取了一个递到妹妹嘴边:“你先咬一口,我这就去给你拿水。”
小女孩对没见过的食物丝毫没有好奇,只问她哥哥:“你呢,你吃没有?”
哈图鲁咧开嘴笑:“当然吃过了才放心给你吃啊,傻丫头。”
小女孩这才咬了一口,结果第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急着去咬第二口,然后就噎着了,开始剧烈的喘气和咳嗽。
哈图鲁吓坏了,急忙抱起他妹妹不停的拍,“萨曼莎,你怎么了?萨曼莎,你不要吓我……”
梅溪也急:“水,给她喝水啊。”
“哦,哦,水,”哈图鲁手忙脚乱的去找水,梅溪接替他的位置继续给小女孩顺气。
这时她才看清楚了小女孩的模样:有些干枯的金黄色的头发,奶白色的皮肤使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因为痛苦而微闭的大眼睛有微光闪烁,那是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梅溪看不出小女孩有多大年纪,只知道她非常的瘦弱,托着她背的右手几乎感觉不到沉重,抚摸她前胸的左手摸到的全是肋骨。
其实一开始梅溪心里是感到害怕的,不仅仅是像抱着的一把骨头,也因为女孩喘息的那么痛苦梅溪很怕她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但后来见她强忍痛苦的时候,却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这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体贴关心她的亲人。梅溪马上就开始心疼这个女孩——她那小小的身躯里藏着多大的毅力和多强烈的爱啊!
梅溪心思转了几圈,不过也是一转眼的事情,哈图鲁很快就拿了一支水过来。
这是只剩下一半的水,还有点浑浊,也不知放了多久。但哈图鲁小心捧着的样子,像是捧着生命之泉。
哈图鲁很熟练的用桌边一把勺子盛了点水喂进女孩口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