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他说: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找祝经理。”
我道谢,站在原地等着。一会儿领班去了又回,说:
“来,跟我走。”
我就跟着他,被他领上楼,绕过用餐区在经理室前停下,敲门得到允许后,他打开门,做个手势要她进去。
办公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很整齐。坐在办公桌后伏案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相貌普通,却很精明。见我进来,他抬头看我一眼,随即便又不冷不热的招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从没遇过这种阵势,不过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尽量表现得平静,千万不要像个小可怜来乞求同情,那样只会招人厌恶。于是我努力强装平静地坐下来,定定神,掌握主动权地率先启口:
“谢谢您能见我。”
“不用客气。”祝经理笑说,他的眼睛盯着我,对我所表现出来的神态很感兴趣。
“您是我父亲的朋友?”
“算是吧,我是他曾经的合伙人。”
“那我就直说了,我父亲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母亲为此也生病了,我是没办法才找到这儿来的。我听说他不干了,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只有您能帮我,请您告诉我您知道的一切,可以吗?”我用恳切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可以被我打动,所以我在自己的语调里加了一些感情。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祝经理回答,他用一种奇怪的、与话题无关的眼神注视着她,“他两周前从这里撤股,之后就杳无音讯。不过他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关系密切,她常来找他,我想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他笑说。
“是啊。”我勉强笑了笑,奇怪我居然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惊讶,“那您知道那个女人住哪儿吗?”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很久以前我去过这个地方。”祝经理随手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给她,“也许还在那儿,你可以去试试。这个女人很厉害,你父亲撤股时她也在场。”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大概四年前吧。”
我接过纸片,然后站起来:“真的太谢谢您了,您可真好心,帮了我大忙,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
“没关系,只要别说是我说的就行了。”他站起身改坐在桌上,离我很近,接着用一种很暧昧的语调说,“你长得不像你爸爸,但,你很帅……”
祝经理特意将‘帅’字拖长。
我看他一眼,有些警觉地笑答:“谢谢。”
对方笑笑,突然伸手放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满脸色迷迷地道:
“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
我被吓一大跳,这下我更确定地知道自己遇到sè_láng,还是传说中的‘**’!我差点跳起来,惊恐地瞪圆眼睛,心里很害怕。接着我忽然掉头往外冲,越过外面的人奇异的眼神,一口气跑到街上,抚着受惊过度的心口。我觉得自己狼狈极了,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还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看着那人写给我的字条,我一时间羞愤交加,恼怒万分。
“变态!”我暗骂一声
不过我还是立刻去找那个地址,姓祝的没骗我,那里果然有一处高档小区,是全封闭的。因为我要找的主人没在家,门卫不让我进,我只好在外面等。
我就在喷焰的烈日下等待着,那是我永生难忘的经验,后来每每想起心口仍然抽痛。火球一般的太阳直直地照在我身上,不到一会儿我的衣服就已被汗水湿透。周围没有一点遮阴的地方,我只能在毒日下暴晒着。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冒油了,身体里的水分呼呼往外冒。周围没有一个人,所有人这时都在室内避暑,连保安都待在岗亭里。这时的我难受得都快要哭了,一天里发生这么多事,我既伤心又委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太倒霉了!火辣辣的太阳一点也不怜惜地要打垮我,我的身上又湿又粘,我既狼狈又沮丧。偶尔有几个过路的对我投来惊异的一瞥,以为我在这种天气下站着是发神经,那目光像利剑一样伤害着我的心。
我在炎炎的赤日下等了三个小时,然后我看到我的父亲领着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在前面,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撑着阳伞跟在后面。她的容貌还不及母亲的一半,却满身好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的目光旋即定在我的父亲身上,我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满面慈爱地对着别人的孩子,他对那孩子笑,轻言细语,含笑作答,一派完美父亲的模样。一股酸楚到不能再酸楚的气息淤积在我的胸口,我伤心欲绝,就是这种感觉差点让我一下子晕过去。
他们很快便看见我,吃了一惊,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父亲对那女人耳语几句,对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带孩子退到一边。然后他就朝我走过来,冷冷地问: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犹豫了下,决定直切正题:“家里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我考上扩招,可是没钱,上不了。”
“我也没钱!”父亲的语气很不耐烦。
“爸,你真不打算管我们了?”他的话只能让我问出最后一句。
“实话跟你说,我的所有钱都在你冯姨那儿。”他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