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回去告诉你妈,让她放聪明点,别和我做对!”女人说,用那对妖冶的小眼睛猛夹着我,像是很看不起我的穷酸和狼狈。

我僵硬着身体看着她,忽然转身,女人以为我要走。没想到我突然又转回来,扬起手臂,对准那个女人满是化妆品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打得她措手不及:

“贱货!”我狠狠地骂一句,然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大踏步离去。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一直走,一直走,穿过几条街,漫无目的,疲惫不堪。刚刚的一切恍然如梦,让我手脚酸软。我的心口仍在乱跳,呼吸依旧困难。终于,我走不动了,迷迷糊糊地停住脚,在一个角落里。我一直像快虚脱了似的,大脑怎么也不听使唤。而现在,我终于又忆起刚才的一切,一时间屈辱、愤怒、失望、伤心,百痛交集,牢牢地将渺小的我包围住。我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在嘈杂喧闹的大街上。

暮云缭绕之时我才回到家,母亲已经急疯了,我的手机上次被摔坏,她没办法联系我。

“怎么才回来,见到你爸了?”她迫不及待地问,也许她对父亲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他不会不管自己儿子。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想回答。母亲着急地追问:

“到底怎么样,你没见到他?”

“他已经撤股了,两周前。”我开口,语气平静,“他现在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母亲愣愣地望着我,这种消息一下子切割了她的大脑。即使她已经知道事实,可再次听到我亲口描述,即使我说得很简短,她还是有一种五雷轰顶之感,她很难接受。她的嘴唇直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已经不会回头了,我们就死了心吧。”我皱眉,母亲的样子忽然令我很反感,我有些愤怒地打散母亲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在帮别人养孩子,我已经和他没一点关系了,我怎么样他是不会在意的,他已经着魔了。”

母亲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苍白着脸,目光呆滞,不敢相信地低喃:“他怎么会这样?!”

“我们完了,只能靠自己了。”我为我们母子俩的命运做出总结,我的语调依旧平静,因为我已经激动不起来了。

“我要告他重婚!”母亲忽然恨恨地来了一句。

“这不是个好主意,我们没钱打官司,没有证据,也没有精力。也许官司还没打赢,我们就已经被房东赶出去了。”我还是很平静地说,这个方法下午时我就想到了,的确不是好主意。

“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说他的钱都在那个女人那儿,虽然不知真假,但如果真是那样,打起官司来我们也没什么证据,会拖很久,还要花很多钱。如果我们真那么做,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个混蛋!他居然把我们逼到这种境地!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母亲骂着,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

我此时也很无助,但我没哭,也没安慰自己的母亲。我面无表情地,可说话的语气却是一声叹息:

“我们现在要考虑怎么过日子,现在没人能救我们。我们不能再住在这儿,这儿的租金太贵,而且还欠着租。我得去借钱。”

“找谁借?”母亲带着哭腔问。

“找那些亲戚,看谁能借谁就借点。”

“那你上学怎么办?”

“还上什么学?哪所学校的费用我们都负担不起。”我哼一声,这一声刺痛母亲的心。

“你没和你爸说吗?他怎么可能不管你,他……”

“有那个女人在,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我了!”我忽然有点恨母亲的天真。

“那我更该告他重婚!”

“你听不懂我说的吗?!”我高声道,在看到母亲惨白的脸时声音又低了下来,“我们没钱也没证据,就算自己去搜集证据,那也要在有饭吃有地方住的情况下,可现在我们连房租都在欠,而且已经欠六个月了。更何况他早晚会遭报应的。他被那个女人教唆摆布,那样的女人,她还年轻,是不会甘于跟着他那种人的,他早晚要栽跟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搬家。”

母亲这下沉默了,过一会儿,她问:“在这件事上,你怎么能这么平静?”这问题在这时候问实在很傻。

“我本来和他就没什么感情,从前他还能给我带点钱,现在他什么也给不了了。”我回答得很平静,可我的心却在波涛暗涌。

母亲痴痴地望着我冷凝的脸孔,我的冷淡让母亲心疼,母亲上前一抱住我,哭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害了你!都是妈害了你啊!”

我无法,只好抱着母亲,任由母亲哭泣,然而那泪水却没有让我的心有一丝的动容。我知道,我的心正在被一层厚厚的冰封缄,从此以后,我将彻底告别纯真年华,开始一段充满荆棘的旅程。

我不知道这晚陶福海给我打了电话,后来几天又打了好些个,我没接到,于是我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我最好的朋友。

我家的亲戚都住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次日,我早早就出发了,买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票,拿着一百块钱。母亲本打算自己去,可我认为我撒起谎来更值得同情。我知道,如果不说谎,是没人会借给我钱的。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的母亲已经因为难过而变得有点不清醒,她的恍惚令我担心。

母亲只好同意我的建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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