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 新一年的工作正式开始。
结束了山中甜蜜的度假, 詹程程回公司报到。经过一个长假期的休整, 一整个公司都精神勃发起来,所到之处, 人人都是新年新气象, 不断笑容满面各自打招呼, 只是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 每逢佳节胖三斤,集体都胖了不少,一个个红光满面。
一群人便互相挤兑玩笑,边将各自带来的特产拿出来分,大有破罐子破摔一起胖下去拉倒。詹程程也将自己带的小吃分了些,是她妈妈做的牛乳糖, 口感不错, 一群人玩着闹着,气氛融洽极了。
直到身边一个人喊道:“呀,陈经理。”
嬉闹的人群那边,陈默安就站在长廊上, 似乎也是刚来,依旧如过去一样, 容颜清隽,衬衣西装, 典型职场通勤着装, 只是手里还拿着文件, 大有一副刚来上班就化身工作狂的模样。玩闹的众人挡着了路,他便略微避到一侧。
见大家朝他看着,他只微微颔首,算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陈默安这些年在公司,可是新一辈员工的最佳代表,晋升最快,业绩最好,也最能吃苦,深得高层的喜爱,唯一不好就是,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对谁都礼数周全,但却跟任何人都不深交,那客套与温文下,是对谁都保持着的淡淡疏离。
不过大家习惯了他的性子,没说什么,只停下嬉闹,让开一条道,让他过去。
陈默安步伐沉稳向前,目光随之微微扫动,很自然的,他看到了人群后的詹程程。
四目相对,詹程程抿了抿唇,突然间想打个招呼。
说起来,他也算是她的一段情伤,毕竟过去喜欢了么久,以至于在被他拒绝后,有很久一段时间她不愿面对他,想起他就会难过。而现在经过了这些天,尤其是盛星河的陪伴,她好像慢慢地走出来。
如今她终于能正常面对他,难免欣慰。于是她伸手,轻轻挥了下,“嗨,新年好。”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其实还想问问他家里的事,关于村里的老宅倾倒还有他父亲的事,纵然她心里与他斩断了男女之情,但毕竟两人还是同乡兼发小,有些关系是怎么都斩不断的。
然而她还没有问出口,陈默安便走了。准确来说,是他的反应很冷淡,他似乎并不想多聊,只对她淡淡点头,像对普通同事一样,走了。
詹程程愣在那。
一群人都有些意外,在他们心里,过去陈默安对谁疏离,对詹程程都是例外的,怎么现在也将詹程程隔离了出去?
一个女同事看出了詹程程的脸色,拍着她的肩说:“男人心,海底针,由他去!反正你已经有了星河哥哥!”
“对!有你的星哥哥哥就是全世界!”一群女人又艳羡地瞧着她起哄。
詹程程啼笑皆非,坐回了位置。
一群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无意间,詹程程听到其中一个女生嘀咕,“啧,陈经理看起来瘦了不少啊……这每逢佳节胖三斤,他怎么像瘦了十来斤似的。”
座位上的詹程程闻言一怔,其实她刚才就有发现,陈默安清减了不少,原本合身的那身工装,如今宽绰了一些。
她看着他的背影,长廊那边,陈默安仍然继续往前,仿佛背后的议论与视线统统感受不到。像他这么多年的过程,一直向前,向前,永远不敢停下脚步。
詹程程呆了一会,末了想着他既然不需要自己的关心,那她也没有资格再过问什么,便转回身,忙起自己的工作。
开年来,新工作推满了桌子,詹程程很快投入。
而城市的另一端,盛星河站在某个商场门口,似乎是想买什么,还拉着江奇来替他参谋。可就在看到江奇的刹那,盛星河一惊。
大冬天的,江奇戴了个鸭舌帽,往下拉的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盛星河纳闷地把帽子一掀,那右眼圈淤黑一团,显然又是被揍的。
盛星河研究着那黑眼圈,“啧啧,上次是左眼,这次是右眼,陪聊费收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江奇气愤加委屈:“要不是你又在朋友圈秀恩爱,我也不会又被孙倩打!”
盛星河在山中度假的几天,跟詹程程去梅园游玩时合了影,太过甜蜜就发了其中一张到朋友圈,没想到惹得孙倩旧情难忘新一轮难过,又把江奇拉出来喝酒陪聊,结果喝到伤(激)心(愤)处,又给了江奇一拳,上次是左眼,这次轮右眼。
江奇捂着眼睛,浑身透着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悲伤,然后施施然将盛星河衣领上挂的那副墨镜拿来,“你的暴龙再给我一副。”
拿了眼镜还不够,接着还动情地控诉:“别以为一副眼镜就了事,兄弟都被打成了这样,你竟然还要我陪你购物,说吧,你要买什么?”
盛星河道:“床。”
“啥?”
詹程程下班回家第一眼,就被房里的某样物件震住了。
她卧室里一米二的单人小床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张双人大床。原本卧室就不大,塞进单人床刚刚好,现在来了个双人床,房里大半面积都被占去,于是那桌子跟梳妆台便亲密的拥挤在一处,挤得梳妆台的抽屉都不好打开。
不待詹程程给出反应,身边家伙又往衣柜的方向一指,说:“再看。”
詹程程扭头,墙角布衣柜里猛然间多出了不少衣物,一眼看去都是男装,跟她的衣服放在一起,挤挤嚷嚷的,让原本方正的布衣柜像吹起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