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带的。
哈
她家马还好这个
眼见着马去了,乐山追了两步,尚未停住脚,就看见它抵开人群,往场上走去了。
围成一圈的人,只觉得身后被什么热气烘着。
头看,好家伙,吓了一跳。
刚让开步,这马就往里头去了。
本是为场上风云揪心的人,莫名被这匹马打断了。
有人试图拉住纤绳,还未使劲,一个马蹄前起,就撤开了周边一行人。
烈马啊这是。
“什么情况,眼瞎吗”在上头观看的郭曙,被这情形怔到,“哪里来的马,还不拉走”
好端端地怎么跑来了一匹马
谢语中也定眼看去。
不知是不是他眼拙,这马他瞧着熟悉,像,像是那日在水里,她带来的那匹。
他站起身,甚是好奇这马要去干什么。
说实话,乐山才好奇。
她亦步亦趋跟了去,隔着分散略开的人群,看见战英不仅退避开了周遭人群,还径直往场中去了。
这隐隐的路线,让乐山有了猜测。
营场测练,这一群女把总,还是不够营中男儿有力气。
两两对开,个中红线为届,以绳索绕身,一队十余个人,先拿到面前红布者胜。
说通俗,这力气小的人,自然就拉不动绳子呐。
宋罗此人,思想有,恰是力气不够,不然她也不至于三十好几了,也只是一个小小把总。
排在绳端末尾的她,在开场中被拉落在地,拖着身躯在场上已甩了好几圈。
再不站起来,今年这把总不知还当不当得成。
郭曙撇撇嘴,告知谢语中,“你这队,果然不怎么行。”
而此时,乐山的马径直就走到了宋罗身边。
宋罗趴在地上,呼吸已是极致。
这马,站到宋罗身边,遂而低头对准了宋罗的腰身。
宋罗无力阻挡,她娘的,枉我日日喂你粮草吃。
被一匹马搞死,丢人了。
眼皮耷拉着,只待闭上,忽然间,却发觉腰间一阵热气。
战英低头,用嘴去扯宋罗身上的绳索。
咬不动,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嘿”坐在位上的郭曙,这彻底被逗乐了,“总不至于人不行,马来的道理,”吩咐左右,“,拉走,这还比不比了。”
从上头霎时来了三两个人,气势中足,“别停,继续。”
两队时辰未停,听见一声喊,忽而又使起了劲,复开始了起来,宋罗瞬间被扯得飞出一个大圈。
来人欲捉住这匹马。
“吼”马提起前蹄,奋力发出声响。
“还信了这个邪了,”来人一把拉住马头的纤绳,使足全劲,“给我走。”
马不听话,那只能来硬的了,侍者抬起一脚,卯足了劲就踢在了马的后蹄上,“让你犟。”
个中有人问,“这是谁的马”
马软了腿,却没有跪下,侍者看不下去,欲提起腿,再来一脚。
还未使力,整个人就被拉开,一个扑腾,从这头飞到了那头。
剩下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懵了眼。
乐山伸手,摸了一摸她家的马。
马瞬间乖戾下来了,蹭着她的手,发出阵阵嘶吼。
“哪里来的人”
乐山冷了眼,周遭气息凌人,她低头,神情肃穆,“身为军士,怎么能伤一道上战场的马”
“这”
二人转眼向上看去。
而在上头的郭曙,看见她,一眼就认出来啦。
他挥挥手,“退下退下。”
乐山手里的战英,不知疼痛。
眼见着那头因变故又停了下来的宋罗,它一瘸一拐走去,此刻并未去牵扯宋罗腰间的绳索,而是低头依偎着她的脑袋,那模样,像是在为她默哀。
父亲与乐山说,“乐山呐,战英这匹马打小在沙场里出身,它不一样,它是匹战马。”
此刻,乐山就明白了。
战英是匹战马。
它以为宋罗此刻身在沙场,被刺伤倒,而战英也因自己的无力救偿,深刻谴责,他陪在宋罗身边,低头,在等。
呼
可是战英啊,我才是你家主子呢。
上前摸了摸战英的脑袋,她解开了缠在宋罗身上的纤绳,扶住宋罗,留她在怀里,左手绕住绳子,与她道,“宋把总,你站好了。”
倾刻间,乐山一个转身使力,不知是一队人在看戏还是在干什么,呼啦一声,皆被拉倒在地。
待过神来,站起的站起,卯足了劲,又开始了一场的角逐。
“好样的”
“好样的”
霎时,沙场里,再次沸腾了起来。
而乐山,一步一个脚印,没有悬念,手里攥着一根绳子,身后十余个人,她带着她的队友,队友连力都不用使。
呢,绳子脱手了啊。
松了绳子,就看见,对方的人红了脸,爆出了青筋,拽着绳子,半蹲在地,呼啦呼啦,悉数全被拉了过来。
乐山也不是完全没有所动,她每走一步,就蹬了好大的劲,再提脚时,也要花片刻的功夫。
只是不用头去看,也知道身后的景象了。
待走到红布头面前,乐山右手使了使劲,问,“宋把总,这红布是你拿还是我帮你拿”
宋罗伸出手,扯下了红布。
乐山便松开了手,解下了手里的绳子,“把总,告辞。”
而周遭,本是热血沸腾的沙场,此刻放眼望去,鸦雀无声。
倾刻,又爆发出惊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