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的脸色,自然不见好,南苏这样做,她的脸冷得更是厉害,气得推开了面前的方桌,话是对着南苏说的,“你就惯着她吧!”
话说完,从座上起来,起身走了。
来去匆匆的,让上座的人觉得莫名,出于礼节,有人喊住了她,“郡主,怎么就走了?”
齐深一口气,正要发,“不是看见了吗,今日我的人丢脸丢成这个样子,我还待得住?”
那人被凶,即刻哑了言。
齐深持着剑,领着人,往园外去了。
知道齐深的人,自然都知道她身边的副将齐南苏,现下郡主人已经出去了,可那座上的南苏,却耐着性子给那陈家女上药。
宛如看戏一般,看完了这一遭。
昭懿拿到了首花,递到了李迥身边,“王兄。”
李迥言笑,“你这箭术,已经比得兄长了,若是被父皇看见,他也会满意的。”
昭懿抿着笑,“还是王兄你说话好听。”
父皇满意她箭术有所长,可母妃与她郑王兄,那是一点也不赞同她。
这头韩王与昭懿说话,那头,元季能也在与身边的谢语中说话,他只是有些,摸不清局势,“怎么一回事?”
谢语中没答他的话,站起了身,脸色不怎么好。
元季能喊,“语中,你往哪去?”
谢语中有心事,顾不得答他的话。
上完了药,南苏给乐山的手,简单包扎了一番,做了收尾工作。
乐山言道,“多谢。”
南苏先叹了口气,没说话。
安静了一时,乐山问,“军演的事,是否一切如常?”
“顺利。”
“是在哪处有疏漏?”
“不是什么太大的疏漏,只是军演那一日,早晨过了时候,一直等不到袁厉人,因前夜醉酒,估计也忘了这个事,遂没来成。不过没出过重的事宜,我补了他位置,事情也就得以解决了。”
袁厉的恶习,弥留得太久了,她在他营下时,因为齐深处处对袁厉照应,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改正他,但现在说这个话,也没什么意义了,“袁副将那处,事情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他摇头,收起了放在桌上的药瓶,慢慢才说,“郡主那边……”
南苏说到嘴边的话,因着她的动作,停住了。
这之前,他只觉得她性子一行一举,皆有分寸,是个不能轻易被人扳折的人,那也只是因为,他家郡主,处处为难于她时,她的态度相对温和,一直讲究以退为进,好比这一次,宁可伤了自己的手,也不肯屈服。
他只是没看见过她带着极强攻击性的眼神,另加一副阴狠的模样待人时的神情,她若是这副样子,那她要做的事,何其惊人。
而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她,就是这副模样。
只看一眼,已经威慑住心魂。
南苏本收了药,乐山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只是她的耳力实为敏捷,打南门进来了人,微微动静,她亦听得清楚。
裴定贤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得比花枝还颤,“十妹,你瞧见了,还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这陈乐山也就一条阴沟里的咸鱼,瞧她那箭术,吹得跟花一样,哈哈哈哈!给她道的那个歉,真是说出去,也掉了我的面子,她陈家呀,有一个像样的人吗,上上下下的,没个正经的,那陈三,我找个机会啊,呵呵——”
乐山的身子靠在桌面,她借力,将放在桌上,还没有收回的右手稍稍抬了起来,中指扣到了额头,顺着指尖,将手转了一个圈,掌心向外,食指沿着鼻沿,从眉心往下划。
犹如一副静止的画卷,手指划动的过程,她的脸,朝南门转去。
瞬间,上一刻还与南苏温和说话的脸,刹那低沉。
她的眼神,有鹰狼虎顾之势,那一须臾,只因她这个惊狠万分的眼神,坐在她身边的沉芫,拿在手里本要递给她的帕子,啪地一声,落了地。
长宁这个样子,光看见,也让她打心里害怕。
而南苏,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顺着她的视线看,那头,似乎除了几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人。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乐山朝南门处的裴家姐妹深深望了两眼,并不打算收回视线。
“陈乐山。”
席外来的人,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局面,乐山放下手,转过身去,看见是谢语中,这个时候,脸色是低沉的,但眼神已经收敛回去。
“嗯?”她问。
给乐山上好药,南苏朝席外的谢语中点点头,再转过头,跟乐山无声道别。
乐山道一声,“多谢你,改日再见。”
南苏离了席,乐山看着前头的谢语中,大抵猜到他要说些什么,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谢大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谢大公子?
谢语中眼睛抽搐了抽搐,“不在营中,连唤我的称呼也改了?”
“不这样喊,难道唤你名字,”乐山思索了思索,“语中?”
左右还有人,这个陈乐山,“齐深已经走了,”他做手势,示意她往外面走,“一道出去吧。”
乐山转个身,沉芫知意,点点头。
乐山与谢语中一道从园门出去,走在前头,沉芫隔着三步的距离,走在他二人身后。
一路出了园子,快要走到府门口。
“园中畅意,你这么早就离席合适吗?”乐山问。
畅意什么畅意,谢语中道,“你从齐深营里出来了,那齐深,也同意?”
“今儿你不是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