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洄照常吃过早饭,就背起了一个军绿色的背包,里面放着的是他昨天晚上自己收拾好的衣服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去r国的飞机是在下午,但是上午还是要去公司,然后从公司出发去机场。
一家人见面的时间是在周末,所以今天当然看不到妈(咪i),而父亲应该还没有回来,妹妹今天早上有校早会,一个人出发,倒也是稀松平常,而且省去了一些道别的时间。
太多认识孟洄的人都说,孟洄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他的父亲孟祥,父子俩个看起来就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说差别,比起年纪,可能更多人会说孟洄这个年轻人穿衣打扮都比不上他爹孟祥来得潮流和讲究。
或许源于男孩子天生对父亲的崇拜,孟洄自觉或不自觉地复刻了一个小孟祥出来,比如他的“只做不说”,他的“举止潇洒”,他的“极好面子”,他的“不讥人过”,他的“不说谎话”等等等等,但在复刻的同时,他也会反叛出一个新的自己,比如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重(欲yu),不喜外出,一根筋等等,这些远远要比两张相似的脸要来得重要得多。
而对于外人来说最明显的一点是,比起在交际场上如鱼得水的孟祥来说,孟洄的生涩和内敛简直已经有了自闭症的嫌疑,这更加让他们觉得,孟洄是不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的。
“再见啦,我很快就回来。”
孟洄离开家之前,握着躺在(床)上的小熊的手,拉向了自己,轻轻说了这样一句,就算这时候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也是听不到这样轻的一句话的。
孟洄捏了捏小熊的手,然后忽然握紧,又赶忙松开,把小熊拉过自己怀里抱了抱,然后慢慢放开,转(身shen)离开,不肯回头再看一眼。
定下来的事,就要义无反顾地去做,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回头,这是流淌在孟家血脉之中的坚守。
孟洄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睛里满是倔强,他戴着耳机,好像摇滚乐坚定的鼓声、人声、吉他声拥有为他隔绝一切嘈杂和纷扰的力量,这样震撼的声音仿佛正是在告诉他,你此刻所秉持的这份信念,从天堂到地狱也绝不会毁灭,既然生下来就肩负着这样的命运,那就要用这一生都嚣张给命运看看,不是来自超人和英雄所拥有的那些凡人所不能及的能力,而是来自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和斗志。
孟洄自己都觉得此刻的自己无坚不摧,就算扔到粉碎机里也一定是慢慢的钢渣,而并非可以被搅成尘埃的废纸,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关上自家大门,准备“倔强”离开的时候,一个如此清晰的开门声忽然响起,然后他便听见了那个可以让他的心上下飘浮、左右摇摆的声音。
“仙爷不要送了,我走了”
27岁的年纪,却一如少女般的声音和口吻,字与字粘连却仿若撒(娇jiao),可又带着无视一切异样目光极独特的洒脱,这样的声音简直让孟洄着了魔。
什么钢铁盔甲,什么中二倔强,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统统化为乌有。
比粉碎机里搅成尘埃的废纸还要废得彻底。
孟洄站在那里,傻傻地抬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而来人快走到他面前时,也在楼梯上站住不动,好像俯视着下面那个好像还有(奶nai)味儿的小子,又好像在笑这个看她看傻了的男孩。
如果时光就在这一刻停住,那该有多好。
“嘿,你这是不让我过去了”
短发的任漪然好像比长发的她更加引人入魔,分明无甚修饰的短发会显得人更加干净利落,可任漪然偏偏就在利落之余还平添了几分妩媚,只这么稍稍倾(身shen)看着他,孟洄就已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镜几乎遮住了孟洄那张巴掌脸的半张脸,刘海和耳机又掩住了剩下的一半,只有一个下巴还硕果仅存,不然任漪然一定会看见,眼前这个青涩少年连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颜色。
现在这样子,倒像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准备在楼道里拦住堂堂曲后,似乎正图谋不轨。
孟洄看见任漪然好像对他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带着“钢铁盔甲”,连忙假装淡定却实则手忙脚乱地摘下来,忙乱之间还把脸上的墨镜也碰掉在了地上,可孟洄顾不上这些,他连忙抬头看向了任漪然,喉结动了动,好像想对她说什么,然后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挺tg)帅的嘛,现在能让我过去了”
一只鹌鹑全凭本能地点头,然后有些慌乱地后退,把路让开。
任漪然笑了一下,然后脚步像是跳舞时踩着节拍一般,从鹌鹑面前经过,然后下楼去了。
孟洄的视线穿过有些过长的刘海,游离于任漪然的背影,仿佛夺目得使眼神无法聚焦。
“我的号码是121xxxxxxxxx,你的号码是多少”
任漪然回过头来看他,然后忽然笑出声,“你是我的歌迷吗”
孟洄点头,但又忽然摇头,可摇头摇到一半又变成了点头,看起来有些滑稽和可笑。
“算了,离家出走不是个好主意,走了。”
任漪然不知见过多少风浪,这样见到她就很慌张的,她都不知道见了多少,见他刚才直接问她电话号码还觉得有些稀奇,但到底只也没有什么意思。
眼见着任漪然要从自己眼前彻底消失,孟洄半是失落,半是倔强,没有什么时间留给他挣扎,他只来得及说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