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平壤城六十里的原野上。
宇文述、于仲文等八军将校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近二十七万大军,连营十余里。
“报,营外有自称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者来见,说要来请降求和。”
“哈哈哈,这个乙支文德,打起仗来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以为他还能跑哪去呢,原来也跑不动了。哈哈,让他来见。”
宇文述得意洋洋。
片刻之后。
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进来,一进帐就向诸将躬身行礼,连称拜见天朝上将。
“你就是乙支文德?”
于仲文眯眼打量着这个男子,他一身长袍,也无佩带刀剑,看着更像是个儒冠而不是武将。
那乙支一脸谄媚的笑道,“回上将军话,某正是下国小将乙支文德,我国君臣畏惧天朝上国之威,惧怕不已。我王特命我来请降求和,还望天国上将军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们一马。”
辛世雄诸将哈哈大笑,十分瞧不起乙支文德的这种模样,觉得真是丑态尽出,毫无气节。
“既然求降,高元怎么不亲自前来求降?”
乙支道,“吾王正在平壤城中准备酒肉钱帛,以备天国天兵入城之后接风洗尘之用。”说着,乙支递上一份降表,却是由高元亲自所写。
打开第一句话就是‘臣辽东粪土之臣高元’,那姿态要多低有多低,可于仲文见了却不为所动,要知道,开皇十八年时,文帝派三十万大军征辽,以回应高句丽袭击辽西营州之举,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三十万大军未到辽东就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可那次高元事后也是马上上了降表,也是自称辽东粪土之臣。
谁都知道高元的请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于仲文也根本不信。
“来人,给我拿下此贼,推出去斩首。”于仲文一声大喝。
乙支文德的脸色剧变,但他很快故做镇定,“上将军,小的诚心诚意代表我家大王来降,何故要杀小的。”
于仲文嘿嘿冷笑。
“本帅临出征前,面辞陛下。陛下曾授我密诏,如见高元、文德者即擒而斩之。来人,给我拿下,砍了。”
“冤枉啊,我等真是诚心来降啊。”
那边尚书右丞、九军慰扶使刘士龙高声喝道,“住手!”
“刘右丞,你是何意?”
刘士龙一甩衣袖,“本官乃是陛下亲授九军慰抚使,负责抚慰纳降等一切事宜。既然文德代表高元来降,那我等自然当纳降许之,岂有反杀之道理?”
于仲文不客气的道,“本帅奉有皇帝密诏。”
“诏书呢,可否一观?”
“既然是密诏,当然只是口头诏令,岂有落于纸上的道理。”
“没有明文诏令,我如何信你,安知你不是为了贪功而杀降?”刘士龙寸步不让。
于仲文和刘士龙两个顶牛起来,各不相让。
一个是右一军大将兼右翼四军统帅,另一个是九军慰抚使,一时间倒是僵持住了。
这时刘士龙转头望向宇文述,“宇文元帅,还请你来主持。”
宇文述瞧瞧刘士龙,又瞧瞧于仲文,呵呵一笑。
“于帅,既然刘右丞是慰抚使,这纳降安抚之事,还是交由他来负责吧。我等身为统兵之将,只要领兵打仗就好了,这高句丽国王既然愿降,那是好事啊。”
于仲文心里鄙视宇文述,知道这老贼不过是处处想压他一头而已。
“宇文兄,我是奉皇帝密诏。”
“可你拿不出诏书来,这事无法求证啊。”
有了宇文述支持,刘士龙更加得意,他接下乙支文德送上的高元降书,然后还热情的款待起他来,聊了半天,最后约好三天后在平壤城西门举行献城投降仪式,然后就让乙支文德离去了。
乙支文德在营中之时,右瞧右看,假装说是要好好目睹一下天朝上国天兵天将的威容,实际上却是在暗暗打量隋军的底细状况。
等到他被刘士龙送出大营,他便骑上马快马奔回。
路上,乙支得意的对手下道,“我观隋军军无余粮,人饥马疲,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尤其是那宇文述、于仲文、刘士龙三人还不和,这可是天赐的机会。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收网了。”
那边。
乙支离营才半天,一支小骑队风尘仆仆赶到。
“来者何人?”
“我们是左五军的人,奉罗大将之命赶来,有紧急军情传递于帅。”
守兵带他们入营,情报很快送到于仲文的手上。
于仲文看过罗成送来的情报后,一拍大腿,后悔万分的道,“果然如此,那个狡诈的乙支文德,赶紧去追。”
那边宇文述和刘士龙看过于仲文拿来的信后,也有些后悔。
“于帅能保证罗成的话是真的?”
宇文述还在疑问。
“罗成若无实据,安敢如此说?赶紧去把乙支追回来。”
这下刘士龙也有些慌了,“好,希望还能追的上,追上他,就说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要商议,请他回来再议。”
一队轻骑快马加鞭追赶。
一直追到平壤城下,才好不容易把乙支文德追上。
当他们把话转给乙支文德后,结果乙支文德却笑着道,“哎呀,我都已经到平壤了,要是你们早点追上来就好了,现在我得先去向大王复命啊。劳烦几位回去转告宇文大帅和于大帅、刘大使,就说请他们直接来平壤,到时有事当面说就是了。”
几人看着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