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照顾他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凤娆醒来时,苏染已经不在身边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的日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不一会儿,便见一人影走进来,身形高大修长,一袭黑色滚着金边的简单黑袍,勾出他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腰,腿长而笔直,比例堪称完美。
这人不是墨幽还能是谁?
随手拉了一件衣袍披在身上,缓缓起身,问道:“这几日你去了哪,怎不见你身影。”
只觉得一道恍如实质的目光透过珠帘落在自己身上,墨幽没有看她,暗自低下头:“属下近几日在阁中处理事务。”
“是吗?”嘴角轻轻一扯,化开一丝笑意,恍如昙花一现,冰雪缤纷,美极,也冷极。
“自然。”他随意地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清明,唇角弯起:“娆儿不信吗?”
“我怎会不信你呢!”凤娆淡淡一笑,叹了口气,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她真是得了疑症了,墨幽的身份是不得不防,可自己有什么好让他图的呢。
“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转身之际幽潭般的深瞳,掀起了波澜。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淡漠的神情与他衣袖下的紧然相握全然不相符。
凤娆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他,对她撒谎了。
他是墨谷少主,而墨谷便是前朝余党隐匿之处。
墨幽,便是前朝皇子。
他,竟是皇子!
——主子,墨统领近日消失了。
——消失?!什么意思?
——墨统领并不在阁中。
……
墨幽,你对我隐瞒,是有苦衷,还是其他……
敛下思绪,开始练功,她的《凤天决》老是无法突破。
密室,寒玉床之上
炼气还虚,进入地境,元神出入自在,神通逍遥。
“噗——”气息不查,纯气涌动,一口闷血喷出。
还是不行,是她太急了吗。
收气,不过,这口血吐出后倒觉得神清不少,虚境中气息也满存了些。
静坐后,正要起身,被血侵染过的地方经开始慢慢晕染开来,霎时血红映满了整个密室。
忽然,寒玉床竟缓缓移开,一条暗道显现出来。
有趣,她的密室中,又出现一密道?
这靖王府的秘密还真是不小啊!
再看寒玉床边,有一块凹下去的暗槽龙纹,与之前的床融为一体,不仔细还真看不出。
随手执起一柄火烛,开始往里走去。这地室出奇的干燥,并不潮湿。
地室并不很大,环顾四周,简单的桌椅,还有积满尘土的书架,这里恐怕有好多年没人来过了吧。
或是,从未有人来过。
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间地室的存在。
零碎的记忆一闪而过,像是出现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凤娆烦躁的甩甩头。
迈起步子,朝案桌走去,毛笔还在笔架上搁置着,墨迹已干,文宝砚台也早是满满一层厚土。
目光向下,一张宣纸平铺在案桌上。凤娆俯身吹下灰尘,一张美人图模糊显现出来。
画上,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缓缓露出,浮冰碎雪的面容上,一双漆黑深瞳,美如墨玉,清冷出尘,神色高远,仿佛山巅之上不可攀附的冰雪。月光下,白衣如雪,长身玉立,惊若天人。
画中人与自己有七分相似。这男人,是谁?
凤娆心中暗自有了答案。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也让风飒去查过,可是,与当年有关的人全部被处死,而当年的人也好像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一般,查无可查。
抬手抚上画中人的面容,当年的事,她一定会弄清楚。
扫过桌面,立着一尊木匣子。打开后,里面又一个小盒子,不过奇怪的是,这小盒子并没有锁,也没有任何开口。密封的倒是严实,四面八方都一个样,毫无突破口。
倒像是个小巧的机关盒子,弄的她哭笑不得。
渐渐,笑意僵在嘴边。盒子正上方一个凹下去的图案,腾龙绕云,不正是她古戒上的图腾吗?
这盒子上怎会有和她古戒上一般的图腾。古戒可是她从现代带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尖微动,隐约听到从上面传来的脚步声。来不及细想,将木盒放入袖拢,朝外走去。
待走上来,出了暗室,将床恢复原位。
这里,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凤娆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精致华丽的雕刻纹饰,默默出神。
“阿娆真懒,这好大会儿子,还赖床。”话语间,一玉色人影走来,苏染将手中托盘放置一边,拿起她的衣袍,给她更衣。
“昨晚染了风寒,还不好好休息,你倒是精力充沛。”凤娆微微起身,抬手一个猛子将他拉近自己怀里。见她又不正经,苏染不加理会,伸手推了推她。
凤娆顺着他起身,任由他为自己更衣。思绪却在那木盒子上。
这盒子,可是让她回去的?
说到回去,凤娆犹豫了,抬头看了看在自己面前忙着的温婉男子。
她,从未有想过回去,好像自来到这里,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袖拢中紧握木盒的手不由得缩紧。
“阿娆?”
“啊!怎么?”
“在想什么,唤了你几声。”
“我在想…。今晚怎么吃了你。”凤娆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调笑道:“嗯,腰倒是越发壮实了…嗯,会更生猛,更持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