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苏染起身为她更衣,无意说起:“你这人,要了人家也不想着给人家个名分。好好一个男儿家,整日像个女人一样舞刀弄枪,在外奔波为你卖命。”
“你说墨幽?”凤娆张开手享受着他的伺候:“我是有想过娶他来着,怎么了?”
苏染叹气,有些指责:“你以后可别欺负了人家,将人家时间排的满满的,连给自己缝补衣服,添置新衣的时间都没有。”
“缝补衣服?”凤娆不动声色的询问,敛下眼中情绪。
“是啊!”并未察觉凤娆异样,自顾的说着:“前些日子我看见墨公子衣袍出刮破了一角却无暇顾及。”
“是吗?”凤娆低声呢喃……
墨幽,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长夜慢慢,无心睡眠的又何止她一人。诺大的行宫中摆放着简单的古董装饰,却又不失华丽。段惊鸿纤长白皙的手中执把剪刀,耐心的剪着烛芯,火烛跳跃,衬得他晶莹如玉的脸庞更是美丽的不可方物。
“殿下,那靖王也太不识抬举了,殿下这样自降身份去找她,她却毫不领情。要知道在南枫多少名门贵女倾尽一切只为得殿下一笑。”身后的小侍忿忿的说着,满是埋怨。
“这样不是更好玩吗?”段惊鸿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脸上哪有白日里娇柔魅惑的仪态,判若两人,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褪去了火色长袍,一袭月牙白衣,宛如九天嫡仙,高贵不敢亵渎。
若凤娆在此定会说此人是被掉包了的。
“奴才一想到殿下被那靖王冷落而掉了脸面就气不打一处来。”忽而似是想到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他:“殿下不会是……。”喜欢上靖王了吧。
“你说呢?”段惊鸿看他欲言又止,不由好笑,聪明如他,自然是想到这小侍要说什么:“你这小子,若真是闲了就去把大殿前的落叶扫一扫。”
见皇子殿下一人朝内殿走去,小侍识趣离开了,也是,殿下人中龙凤,当初在南枫时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管是容貌出众还是手握大权,哪个不是顶尖尖儿的英姿女郎,可殿下从来不理不睬。靖王虽是他也见过,是好看了些,可好看的女子向来都只是吃软饭的,再说殿下怎会是这般肤浅之人,相中这个绣花枕头呢?
段惊鸿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雕梁床顶,鲜艳的红唇缓缓勾起,一双狭长的凤眼闭上,敛去了所有的绝逸光彩。怎么办,凤娆,你越是这样,倒越叫他好奇了呢!
月色如墨,相互推搡着,拉出了黎明的光晕。
凤芜也按着她的计划,在南枫就听闻血影阁无事不知,便在血影阁处问到了沈寒熙所需要东西,花了重金才得来的这张治病的药方子,便立刻相邀沈寒熙见上一见。
这天,沈寒熙从外面回来,听闻一送信小厮说八皇女相邀,心生奇怪。他早就听说过这八皇女的一些事情,这如今她一回来,怎的会想起与他见面?
他沈府虽为商贾,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商,即便按当今士农工商的排位,商人地位最为低贱,但他们沈家却是无人敢看低的,而他又如女人般在生意场上奔波,在沈家也能说得上话,即便为男子,他也是丝毫不逊色也自己的那几位姐姐。
而这八皇女刚刚回了京城,脚跟未稳,却要见他,本着商人精明的本性,他不得不多想。
回了小厮,这就应了八皇女的相邀。
香满楼天字号雅间内,女子早已在此等候,暗色莽纹云袖随着她的坐姿随意散开,香茗涌动,暗香漂浮金兽。女子精致脸庞让人一见便会心生爱意,只是眼中堆满的淡漠沉暗生生破坏了这层美感。
直到那房门被推开,女子这才露出笑意,起身朝门前那抹身影走去。沈寒熙进来便看到八皇女淡笑着站在他面前,连忙行礼,却被她给止下了。
“沈公子不必多礼,这里便你我二人,若是拘谨了倒是凤某的不是了。”凤芜笑意看着他,自始至终风雅飘然,眼中一片风清明净,哪有之前的暗沉?
而她自说凤某与他自处,并无以皇女自称,这般倒为他着想了,不由让沈寒熙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只觉她眉眼间与自己之前见得某人有些相似,只是眼中风采不同罢了。
凤芜邀他入座:“凤某这一路途径驿站时,总听闻过路商家不时提起公子名号,便心生好奇,不知是怎样一位男子,能够这样抛开世俗观念,丝毫不输女子。”
虽是常听生意场上的奉承,只是这样被她这样直白说出来,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殿下谬赞了。”
寒暄几句,凤芜看着他眉间虽有笑意,却是疏远与勉强,却是直接的问了出来:“公子是为令姐之事而担忧吗?”
沈寒熙转过头看她眼中又惊讶却是一闪而过,也对,自己姐姐的身体不好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她若是有心定能知道,只是诧异她会这么直接毫不含糊的说出来:“家姐的身体不好不是一两天了,寒熙虽访遍名医,虽寻得药引,可关于这抹药引的古书已是残卷,要如何入药便成一难题。”
“说不定在下可解公子之忧。”凤芜淡淡答道,说着从袖笼中拿出一纸张递与他。这是她得知他姐姐病情后从血影阁重金买来。
沈寒熙半疑接过,看了纸上的字时不由心一顿,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敛下心绪:“这是殿下亲手写的药方